陈大顺是第二天早上吃过饭与父亲商议的,冬天日短夜长,天明的晚,再加上天儿冷,故铺子不用急着早开门,陈老爷更是有饭后一锅子旱烟的习惯,盘tui坐炕头儿,听儿子说了儿Xi妇想去白家走一趟的事,陈老爷拿着旱烟的手一顿,眯眼打量着儿子问,“这是你Xi妇的主意。”
“这几天她瞧着儿子心里似是有事,问了儿子,这也不好瞒她,就与她说了。她的话,儿子觉着也有几分道理,她们妇道人家,兴许更好说话些。儿子想着,让她试试倒也无妨。”陈大顺一向心Xiong开阔,因知褚韶华素有才干,且Xi妇又是个爱管事的,Xi妇愿意试一试,陈大顺也不会反对。
陈老爷还是把褚韶华叫来一问,褚韶华抱着孩子过来的,陈老爷原要抽烟,见孙nv被包在缀着小白兔毛的斗篷里软软糯糯抱着布娃娃的乖巧模样,不禁脸上带了几分暖意,便把手里的烟袋锅子放在一畔,先逗了回孩子,方问起褚韶华去白家的事。褚韶华就要站起来回话,陈老爷摆摆手,褚韶华便又坐回大顺哥身畔,“事情我大致听大顺哥说了,这原是白家老太太要收拾白厅长的外宅,与咱家是不相关的,咱们这不过是池鱼之殃。爹,我就当去给白老太太请个安,成不了,咱也不得罪她。”
对于褚韶华交际的本领,陈老爷还是很信任的。陈老爷道,“那白老太太是个老派人,说话做事都透着讲究,她要是迁怒,你就回来,咱也不受那气。”
褚韶华笑应了一声,“爹的话,我都记得了。”显然,她对这事也有几分自己的打算,褚韶华道,“爹,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想着,我去给白家老太太请安,也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我想看看这一年白家在咱们铺子走的账,白厅长家里老太太、太太的账,还有这位外室小夫人的账,我都想看一看,这样心下也有数。”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陈老爷又看了这个大儿Xi一眼,褚韶华正眉眼含笑的逗闺nv,陈老爷也不禁笑了,“一会儿到柜上,我让齐掌柜把白家的账送过来。”
“诶,谢谢爹。”
陈老爷并不是那种对儿Xi妇如何严厉摆架子的公公,相反,陈老爷待两个儿Xi妇都很和气,今日却又格外的和悦。陈老爷笑,“都是一家子,哪里还要谢来谢去的。”
褚韶华也_gan觉到了公公突然好起来的心情,也眉眼一弯,跟着笑了,“爹说的是。”
待褚韶华抱孩子出去,陈老爷慢慢咀嚼着那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话倒不稀奇,就是戏词里也常用的。陈老爷却是个细致人,问儿子,“你Xi妇现下还看书哪?”
“每天晚上没事了会看一会儿。”陈大顺道。
陈老爷瞅大儿子方正的面孔一眼,道,“我现在这把年纪,就好比下半晌的太阳,慢慢往西落了。你不一样,你是正晌午的太阳,现下做什么都来得及。你Xi妇是个会读书看报的,你也别落下。自来这读书人就比咱们买卖人矜贵,我做生意,你做生意,到孙辈,说不得就能出个读书种子也说不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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