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表嫂的年岁其实比褚韶华也就大个五六岁,不过,她模样生的寻常,原就不比褚韶华相貌标志,更兼嫁人后没少*劳,此时瞧着,倒似长褚韶华十几岁一般。王表嫂咧zhui一笑,“要不是当初妹妹一顿话把我当家的说明白,我家再没有今日的。”说着,王表嫂便与褚韶华说到自去岁到如今家中的情形。
原来当初王大姨父因王大姨的事去褚家讹赖,引得褚韶华大怒翻脸,一顿厉斥把王家人说的颜面全无。王大姨父还好,活的年头长了,脸皮偌厚,虽叫褚韶华一个小辈骂的没面子,回血极快,至如今依旧是没脸没皮的过日子。王大力却不同,正当壮年的王大力着实叫褚韶华骂的即羞且愧。并不只是褚韶华的话难听,而是人家难听的话说的都对,都说到了要害去。
王大力回家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下发狠,必要活出个人样儿来。他一堂堂七尺男儿,定不能这样叫人小瞧。偏生家中父M_却是如褚韶华所言,一辈子不知正经过日子,只知讹诈亲戚度日,王大力身为长子,对父M_劝了又劝,也不管用。王大力一气之下带着Q儿搬离家中,王表嫂唇角han_zhao絮絮暖意,“起先我们日子也不好过,公婆发了狠,一亩田都不分给我们,也没住的地方。好在你大力哥在外找了间别人不住的旧宅,我们修了修住了Jin_qu。没田地也不要紧,我与他都正当年轻,给人家做长工也挣得饭食来。再有空他还去县里找活计干,后来县里邵东家收粮运粮,他先是跟着出苦力,后来人家管事瞧他实诚,就跟着运粮走粮。今年年底下找村长批了块地基,明年闲了就能起宅子了。”
褚韶华生x要强,自也最喜好强奋进之人,听表嫂这话如何能不高兴,笑意不觉染上眼角眉梢,不禁道,“这可真好,我得恭喜表哥表嫂了。”
“全托你的福。”王表嫂因着家常劳作,眉眼间已生出细细纹络,眼神却是平和欢喜,_gan慨道,“这人哪,说明白也就是一时的事。咱们姑嫂私下说话,嫁给你大力哥这好几年,我也是头一回觉着日子过得有滋味儿,有奔头。我想着,你们过年必要回老家的,就想叫着他一起过来瞧瞧你,偏生他抹不开面子,我就自己过来了。”
褚韶华笑,“大力哥必是要有些成就的时候,才肯过来见我的。其实这可有什么,咱们正经姨表亲,我也不单是对大力哥,我自己娘家也是一堆烦心事,我见了一样没什么好话。”褚韶华说着,自己也笑了,让表嫂吃茶吃果,一面正色道,“我总是想着,咱家人素来不比旁人差,日子好过赖过,得叫人说一声,这家子是能过日子的人家。有时也是急躁了些,可我这片心,如今见着表嫂,也算没白发一回狠。”又问家里孩子们可好。
王表嫂笑,“都好,大的已经五岁了,小的三岁。我忙的时候,看不过来就把老大送学堂去,既有先生管着,也能学着认几个字。小的就托给邻居家的老太太,一月给她些粮食或是几个铜板,她也是愿意的。”
褚韶华见表嫂一身厚实棉_yi,想着如今天冷,孩子还小,带过来怕是不便宜,便道,“等以后暖和些,孩子大些,表嫂只管带他们过来,咱们姑嫂孩子们也一处说说话。”
王表嫂自然连声应下。
褚韶华天生是个爱*心的,她心思也机敏,便又问起王大力如今在粮队的情形,知道王大力就在李管事的粮队,又思量着王表嫂特意过来,虽未明说,未尝不知她家与邵家相识之事,褚韶华笑道,“李管事我是极熟的,当初他与小邵东家去北京,在我家住过,后来也没少打交道,还一起吃过酒。大力哥也是,既是时常去北京运粮,怎么不与李管事打听一下我家的住址,倒叫人说我娘家人到了北京,我还不知道哪。”
王表嫂连忙摆手道,“妹妹可千万别跟人家管事提咱们两家的关系,妹妹你是好心,我过来可不是叫妹妹帮着走门路的。”王表嫂怪不好意思的,脸都*红了,说,“他们这拉脚干活的不比别个,听你大力哥说,以前管着他们运粮的就是东家家里的什么亲戚,很不得他们待见,别人都不_fu哪。”
褚韶华见表嫂说的实诚,寻思一回,反是愿意帮她,悄悄同表嫂道,“也不是去给大力哥走关系,这是邵东家的生意,走关系咱们也管不到邵家头上。只要大力哥认真干事,得了管事青眼,倒不怕没有出头之日。咱们就是有关系,也当用在刀刃上。这人情,用一回薄一回。我是说大力哥也太拘泥了,难道他说认识我,人家管事就会提拔他不成。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没到那份儿上,就是勉强提拔了他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咱们正经亲戚,只做坦*往来,又怎么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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