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正在铺床,听见四福晋在她身后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念夏心里咯噔一下,回身低声道:“奴婢无用没伺候好贝勒爷和侧福晋,前些日子侧福晋还生了一场大病。”
“我听贝勒爷说了。”福晋在妆台前坐下,恹恹地将鬓边的海棠宫花摘掉,今日悉心装扮之人又何止李氏一个。
念夏放下手中的活,默不作声地替四福晋拆头发,两人的视线偶然在镜中相遇,带着心有灵犀的疲惫。
福晋发现念夏梳头的手顿了一下,淡声问:“我是不是又有白发了?”
“福晋太过*劳,”念夏轻轻将那_geng白发拔掉,悄声道:“奴婢一会儿给福晋煮碗黑芝麻糊做宵夜吧。”
福晋抬手抚过自己眼角细细的皱纹,摇了摇头:“不必了,岁数到了,这白发只会越来越发,不像侧福晋,如花似玉,我看着都喜欢,更何况贝勒爷呢。”
念夏抿唇不语,算是默认。
这一路她跟着看着,许多事情她比福晋更清楚。
李氏原本以为四爷是要去陪福晋的,有嫡福晋的位份在那里压着,她倒也能劝着自己接受,但是一听说四爷是往年筠淼那里去的,李氏如当头受了一闷棍,沉默半天才低喃道:“五个多月,她陪了贝勒爷五个多月,贝勒爷竟然一天也放不下她”
毕春伸手扶住已经浑身瘫软的李氏,安慰道:“府上这些年一直没进过新人,贝勒爷不过是一时新鲜。”
“一时新鲜?”李氏语气嘲弄,失神的目光从毕春脸上划过,“你跟我说说这算哪门子的一时新鲜?!”
话说出口,毕春自己听着也心虚,低头咬着zhui唇不敢再随便说话。
“贝勒爷不是这样的人A,”李氏眉心蹙成一团,百思不得其解,连连道:“他不是这样的人A,怎么就叫勾了魂了。”
“主子,您放宽心,”毕春小心翼翼地地上热茶,“您儿nv双全,再怎样都是有依靠的,眼下,福晋比您更着急。”
毕春的话叫李氏一团乱麻的头脑清醒了些许,是了,从前自己所得的宠爱与年筠淼相比也不过是百中之一,福晋已是笑里藏刀,她看着如今的年筠淼只怕也是恨得牙痒痒吧。
这么一想,李氏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年筠淼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敌人。
第二天,胤禛正陪着年筠淼用早饭,钮祜禄氏就过来请安了,她肚子已经隆起,身量却还不算累赘,也没长什么r,气色不是很好。
年筠淼如有所思地盯着钮祜禄的肚子,心里想:这里头可是乾隆A,这么想着,年筠淼伸出轻轻摸了一下,碰巧里头孩子有了动静,不轻不懂地跟年筠淼打了个招呼。
“他踢我了!小阿哥踢我了!”
年筠淼又惊又喜的样子把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钮祜禄脸色绯红,垂眸道:“多谢侧福晋吉言,妾身也盼着能给贝勒爷生个小阿哥。”
胤禛站在年筠淼身后,目光还在她身上没收回来,听了钮祜禄氏的话,淡笑道:“都好。”
“肯定是个阿哥,”年筠淼郑重其事地拍拍钮祜禄氏的肩膀,“你的福气在后头呢,相信我。”她这么一说,钮祜禄氏越发地坐立不安,肚子里的孩子来得就已经是意料之外了,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年筠淼看着钮祜禄氏谨小慎微的样子,心间一阵_gan概,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四贝勒府上这样一位卑微的侍妾会诞下大清国乃至中国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乾隆皇帝。作为唯一之情的旁观者,年筠淼真想告诉钮祜禄氏,哪怕她拼尽全力也不想象不出来日会有怎样的风光无限。
夜里,胤禛从背后拥着年筠淼,手漫然地搭在她的小腹上,磨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喜欢孩子?”
“嗯,”年筠淼闭着眼睛,懒洋洋地拍着胤禛的手,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最喜欢钮祜禄氏肚子里的孩子。”
胤禛低笑,气息落在年筠淼脖子处,酥酥痒痒的。
“你盼着她生个小阿哥?”胤禛薄唇贴着年筠淼的耳朵,有意无意地亲着。
年筠淼心里想不是我盼着,是我知道,zhui上却是反问:“听贝勒爷的语气,您难道不想?”
“儿子闺nv的我真是无所谓,”胤禛收了收胳膊,把年筠淼往怀里又拉了拉,带了一丝慵懒道:“你生什么都好。”
“怎么说到我头上了?”年筠淼*了下脖子躲开胤禛灼人的气息,小声问他:“四爷,那我若是不想生孩子呢?”
“怕疼?”胤禛在她yao上轻轻掐了一下,笑道:“这细皮nengr的,也的确是经不住。”
年筠面翻了个身,手抵在胤禛Xiong膛前,似是在跟他确认:“四爷,若是我真的怕疼,就可以不生了?”
“不生就不生了。”胤禛拍着年筠淼的后脑,毫不在意,“你不还是个孩子嘛。”
胤禛原本就没打算太早叫她生孩子,只当叫她多养两年body罢了,他不知年筠淼抗拒生孩子这件事,是因为历史上年妃虽然生育过四个孩子,却都早早夭折,虽然不知道结局是否会会变,但这在这件事上年筠淼不允许自己没有作为。
“怎么了?”觉出怀里的人情绪不高,胤禛垂眸瞧下来,“不高兴了?”
年筠淼摇摇头,埋在胤禛Xiong口,声音闷闷的:“没有。”
“我的傻姑娘,别总是杞人忧天,爷就乐意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胤禛拍了拍怀里的人,笑道:“一直想问你呢,当时为什么替我说话?”
“什么?”年筠淼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头一次见我额娘的时候,不叫她一直夸胤禵。”
年筠淼恍然,淡淡笑了两声,“都多少年了,四爷还记得。”
“记得,”胤禛声音低下来,“那头一回,有人替我说话。”
年筠淼的心抽着疼了一下,她仰头对上胤禛的视线,声音轻柔道:“以后,我都会替您说话,向着您的。”
不乏人敬,不乏人畏,亦不乏人献媚讨好,但胤禛的确很少被偏爱。
偏爱过他的人他都记着,滴水之恩他必会涌泉以报。
胤禛指腹轻揉年筠淼的眉骨,看着姑娘柔情似水的眼神,喉结上下滚了滚,仍是克制地吻了吻便作罢了。
“四爷”年筠淼轻喘着,小声含糊道:“我body已经无碍了”
胤禛抱着她,情动不已,却仍是那句:“再等等,再等等。”
******
太子被废之后,从塞外至京城都由大阿哥胤禔负责看守。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如今嫡子被废,大阿哥作为长子又得皇上器重,所有人包括大阿哥自己在nei都认为储君之位已是大阿哥的囊中之物。
陷入狂喜之中的大阿哥几乎失去了理智,终于在某一日对康熙说出了“今yu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这样丧心病狂之语。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