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穆如厕完回到营帐时,卫衍也已经起身穿好了_yi物,见他回来便道:“给你倒了热水,先吃块干粮充饥,明日起了再去伙_F_用饭吧。”
“好。”陈子穆在桌边坐下,接过卫衍手中的干粮,却没有急着吃,忽然抬头笑了笑,“将军觉得这像不像子穆初来军营时的场景?”
几月前,他第一次在这帐中醒来时,卫衍也是如此替他准备了干粮与茶水,只是那时对方眼中的戒备更浓,举止也更有距离_gan。
“是A,转眼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他这一说,卫衍也想起了那时的场景。
陈子穆还是笑着,只是那笑中渐渐又透出几分苦涩,他看了卫衍半晌:“将军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事先便知晓苍川在冉郢军中有*细之事,吕将军所中之毒并不会立即毙命,而这军中又恰好只我能解这毒。”陈子穆凤眸一挑,见卫衍沉默,他放下手中的干粮,拿过一旁的帕子优雅地擦了擦手,依旧是那副慵懒的嗓音,出口却有些咄咄B人,“将军难道没有丝毫怀疑吗?”
“我问了,你就会如实以告吗?”
“将军若问,子穆自然会解释,只是您信或不信罢了。”
“我确实有一事想问,提醒也好,救人也罢,你明知道会引起怀疑,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这样做?”卫衍在他的注视中缓缓抬起手,抚上他拿着帕子的手腕,指尖在那圈仍十分显眼的红痕上轻轻摩挲着,眼中有掩不住的自责,“疼吗?”
陈子穆摇了摇头,男人轻缓的动作中似是透着无限温柔,拂去了他心中那gu萦绕了多时的烦躁,他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道:“我来这军营,确实有我的目的,这个目的让我暂时无法做到绝对的坦诚,但我可以向您保证的是,我的目的,与将军您个人或是这支镇北军乃至背后的整个冉郢,都不冲突。”
“我信你。”
其实哪怕他什么也不说,卫衍也早已经决定要信他。何况在背着他回寝帐的路上,卫衍脑中回想着卫林那封信中的nei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大胆的猜测。
若真如他所想,关于陈子穆的真实身份,关于他为何来军营后从不多问,却又像是一直在帮助自己以及这支军队的事,以及那些自他身上不断释出的睿智气魄便都能说通。
见卫衍说信他时的神色不似作假,陈子穆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认真道:“多谢将军。”
待陈子穆用过干粮后,两人又重新躺回了_On the bed_。
黑暗中,卫衍忽然开口:“这次刺伤义水的人便是苍川在镇北军nei的细作,他军中职务并不低,这次出手原本的目标是李徒。无论李徒还是吕义水,只要在镇北军中的人应该都知晓,他们虽是我的亲信,对战争却都无法产生决定x影响,他又为何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动手?”
若真想动摇军心,直击卫衍显然更加有效,何况对方既然已经用了毒,为何不直接用一招致命的毒|药,反倒要给他们留一线机会。
卫衍自下了战场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却始终无法理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来军营这么久,这还是卫衍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及军事,陈子穆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向他询问,略微思索后他认真分析道:“将军有没有想过,也许混迹在镇北军中的势力与苍川这支军队,又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与赫连淳锋,并不是一个来自一个阵营。”
“当时那箭j向李徒时,我也曾发现赫连淳锋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可这又是为何?”
“苍川两位皇子争权,大皇子赫连淳译尚文,善谋略;二皇子赫连淳锋尚武,虽不至于愚钝,但比起他大哥来要稍逊色一些。”在卫衍面前表现得对苍川如此了解其实并不明智,但既然卫衍信任他,陈子穆也愿回以相同的诚意。
他顿了顿后又继续道:“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猜测这次真正主战的其实是赫连淳译,苍川帝王nei心中一直渴望冉郢富饶的土地,在争夺储君的这个关口上,赫连淳译的这一主战使得赫连淳锋十分被动,他若附和必然显得趋炎附势,只有请战才能让苍川王的天平偏向于他。而对于赫连淳译来说,他既不希望苍川战败,又不希望赫连淳锋立下战功,这种时候,苍川和冉郢两败俱伤他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赫连淳译的想法与陈司等人不谋而He,陈司希望苍川的这场战争能牵制住镇北军,使边关军队无法及时支援銮城的动乱。
这场战争越胶着越好,边境一乱,百姓心中对统治者的信任度就会降低,这时候若有人能揭竿而起,哪怕改朝换代,只要能换来和平,就是众人心中的明君。
陈子穆不知卫衍对朝廷的局势是否清楚,若是再说下去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得太过彻底。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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