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念黔喘着粗气跑了过来,她看到了什么?就差一点,差一点车就把人撞飞了!
她抚着心脏不停念叨:“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需要氧气!”
傅晔头也不回,“孟念黔!开车。”
孟念黔支支吾吾道:“先生,您看这”
傅晔侧身,就看到刚才还要死要活的人晕了过去,他皱着眉头。
孟念黔扬扬手机:“那我打电话报警?”
她再不敢多说话了,说一句带她回家,就看着傅晔发疯,折腾半小时,还差点儿出人命!报警——与其寄希望于傅晔怜悯,报警才是正确的!
傅晔垂眼看着地上的人,扫了眼打电话的孟念黔,他抬步过去,一把将人抱起。
冷硬解释:“当日行一善。”
“”孟念黔扯扯嘴角:刚才谁差点儿把人弄得去见天上的爸妈?
傅晔双臂一抬,正想把人颠上肩膀,怀里的少女突然嗫嚅道:“谢谢。”
他眸光淡淡扫了一眼:脸小得可以,还没有他巴掌大,轻得好像没吃饱过饭似的,浑身也跟结了冻似的,冷死都比撞死快!
“把她包提上。”
“好的,先生。”
三人几乎都是湿淋淋地上车。
“先生,您先擦擦。”孟念黔抽了纸巾,又连忙将纸巾盒递给身后的男人。
她擦着脸上的雨水,偷看着车内慢慢形成的水渠,心疼地不行,限量发行的新车啊!才开多久?一会儿工夫就糟蹋成这个德行!
老天!日行一善?
如果大魔头真能日行一善该多好!
刚才要是稍有闪失,就要吃牢饭了!
傅晔随便搓了两把头发便道:“孟念黔,把镜子给我。”
孟念黔从自己包里取了一个化妆镜出来,这才开始驾车。
黑色车身划破雨幕,透过后视镜,后座的傅晔眸光冷冷地望着小小的化妆镜镜。
孟念黔叹息:她四年前回国到傅晔身边做助手。
也正是四年前老傅总决策失误集团差点儿陷入危机,先生归国半施舍半逼迫地让老傅总退位这才迅速弥补损失。
这几年公司扩张迅速,事务繁重,再加上和家里
先生的生母去世得早,他从小被放养在国外,回国时父亲已经偷偷再婚组成了新的家庭。
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强势,往往一言不合就会吵起来。
先生一直住在市中心,今晚被召回家,草草吃了晚饭,可是即将散场的时候,傅晔的瞳孔突然成这样,变成诡异的红色,先生同父异母的幼弟也被吓哭了。
小孩儿一哭,先生也怒了,家宴上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先生和她驾车离开时,苍山别墅里还一片混乱,哭的哭,骂的骂,收拾的收拾。
不过先生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容小觑,她当即便约好私人医生陆医生到中湖公寓。
孟念黔叹息,只希望,这个小插曲能尽快结束,从来不喜欢照镜子的傅晔就这一个小时的功夫对镜自照了好几次!
而傅晔每照一次镜子,并不会惊讶于自己的美色,而是
“孟念黔!”男人“啪”地一声放下化妆镜,戴上墨镜:“车开快点。”
中湖公寓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临水而建,一梯一户,在A市寸土寸金的中心拥有这样的大平层,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宽敞舒适。
傅晔将手里的人丢在客厅,扯了扯粘腻在皮肤上的衣服,进了浴室。
装饰清简的卧房,安逸静谧,暖黄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纱罩,照射在少女素白的脸颊,女孩儿双眸紧闭,瓷白如玉的肌肤,还带着两抹发热时的潮红。
嗓子干痒星空不由咳了好几声,感觉到温暖,她慢慢转醒,睁开眼睛。
入目是简约格调的卧房,纯白色的墙壁,浅灰的窗帘,原木的桌柜,她睡着的大床也是简单的灰色蚕丝被。
她撩开被子,赤着脚下床,有些惊讶,身上居然穿着一件男士的睡衣,黑色的,布料柔软亲肤,衣领带着淡金色花纹,衣服很大又很长,她提着裤腿走了两步来到门前。
门外寂静,星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推开房门,门边是地灯与原木置物柜一体的,地灯外面罩了一层粗糙帘布,细杆一分为三,像开成三枝的树桠,漂亮简约。
外面是和卧房同样风格的客厅,简约现代,空旷明亮,客厅应该是两百平方左右,前侧壁上还有一副悬挂的书法,写着“思与师”,那,一个是思考,一个是学习吗?
家居都是简单原色,宽阔安静、不喧闹,显示着主人的心性。
她赤脚踩在实木地板上,客厅有一个很大的船模,船模每个细节都很精细,但是太大,长近三米,直接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绕过大气恢宏的船模,意外地看到客厅有人。
男人半靠在沙发上,留给她轮廓分明的侧脸。
傅晔察觉到视线偏头的一刹那,星空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在雨里的时候,她脑子放空,他在她的记忆里是凶,冷,和那辆朝她飞驰而来的车一样让她胆战心惊。
可是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更清晰的样子,他的眉毛很黑,鼻梁很高,脸瘦削深刻,没有墨镜遮挡的眼睛是深邃夜空一样的颜色,总之,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他身后的沙发是黑色真皮的,极为简洁流畅的设计,和结构清晰的船模一样,很有设计感,他穿着纯黑的家居服靠在上面,要不是脖子、手臂露了出来,真的和隐逸在了之中了一样。
星空觉得,他的家好像一个芝麻汤圆,用黑白灰拼凑而成。
星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傅晔嫌弃地转头,看到星空穿成这样不由轻嗤:陈婶怎么给她找的衣服,穿着跟小孩儿似的,一件睡衣,大得可以装下三个她,长长的衣袖和裤腿,能把好好一件衣服穿成这样,他也是第一次见。
他眨眨干涩的眼睛,招手:“小学生!过来!”
小学生?星空一愣。
瞥了眼木头似的站得笔直的少女,傅晔皱眉:“坐下!”
星空摇头,“不用了!我”
说到一半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地方去!
然而下一秒,手腕被紧紧攥住,“啊!”星空被这忽然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
她慌忙挣扎:“呀!你放开我!”
“闭嘴!”傅晔一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凶狠一瞪:“吵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明明是他不对他还凶她!星空憋着气抬腿就要踢他,却被瞬间化解,手腕还被捏住,男人力气大得吓人她都差点儿听到骨头咔嗞响的声音,剧痛袭来,一时间根本忍耐不了,少女眼泪瞬间飙了出来:“放开我混蛋!你弄疼我了!你快走开!”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少女眼泪瞬间决堤,男人咳了一声,松了手。
星空捂着手臂忙往后退,泪眼地看着自己手她以为他是好人,可是他凶起来好可怕还欺负人!
少女白皙的手腕出现红色的指痕,手腕白的炫目指痕却红得滴血,有些可怖,眼看着眼泪马上滚落长睫。
傅晔敛眉,“还痛不痛?”
星空一边擦眼泪一边委屈地点头。
“一会儿就好了。”
知道一个人到了陌生的世界要坚强,她吞掉眼泪试图和他打好关系,鼻尖红红道:“你你干嘛拉我?”
“看你眼珠为什么这么大!”傅晔面无表情道:“现在知道了!”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放大的俊脸,眼珠滚了滚好奇道:“知道什么?”
傅晔道:“过来!”
她摇头!
“过来!”傅晔沉了口气:“给我摘掉眼镜!”
话落,刚挪远了的星空又被傅晔扯了过去。
嗅着他身上清冽又强势的气息,她身体不由往后弯,梗着脖子:“眼镜?”
傅晔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茶几上的软性眼镜盒,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星空顺着长指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上附着一层薄薄的瞳片。
她鼓鼓嘴:“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傅晔凤眼一扫:“快点儿!”
被他一凶,她干脆伸出手指!
一下、两下、三下
一分钟后。
“”原本她在敷衍,结果认真了还是取不下来!星空蹲在那里直发愁!
傅晔微微垂眸坐在沙发,他抿唇看着女孩儿轻如挠痒的拨弄,手指一戳一戳,这么下去,她可以弄到天亮。
她还急了?
算了,傅晔敛眉道:“眼睛闭上!”
少女听话地闭上眼睛。
男人取过镜子,两下把眼睛上的东西摘了下来。
傅晔起身回屋,带起的风意外地催动星空下意识睁眼。
星空蓦地睁开眼睛,可是骤然看到头顶的男人的眼睛,她不由张大了嘴,原来黑色瞳片后面是一双红色的眼睛!
傅晔冷眼过去警告道:“哭哭嚷嚷”就赶紧滚!
话没说完,少女惊喜地站起来:“你的眼睛好好看!”热烈的红还带着璀璨的金!
“哦?”傅晔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怎么个好看法?”
“像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