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中鸦雀无声,只有相国和国主二人粗重的呼xi声回*。
亓杨见状微微一笑,冲着身后跟着他jin_ru大帐的十来位护卫点了点头,数名护卫立刻在帐中分散开来,齐刷刷地抽出长剑一划。
帐顶猛地裂开,rou_ruan的帆布下掩藏着的铁架再也没有了遮掩,大约十名埋伏许久的夷国士兵就这么大咧咧地暴露在了帐中人的视线nei。
亓杨的护卫动作整齐划一得宛如一个人似的,立刻收起长刀,从yao间抽出了燧发枪,瞄准了铁架上攀附着的士兵们。
帐中气氛一时间紧绷到了极点!
埋伏的小兵队长此刻已经_gan到了灭顶的绝望。
做火铳的话,大夏可是他们的老大哥了,夷国的火铳枪还是在战场上缴获的几支拿回来后,靠着夷国铁匠j湛的工艺和量产的优质生铁硬做出来的,不光容易炸膛还瞄不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行人绝大多数还是带着弓箭的原因。可是大夏的火铳几经改革,早已经不是最早的三眼火铳那样基础的样子,不仅j准度远远高出他们一大截,就连出弹速度都要快许多,面对这样巨大的差距,他们还能怎么办?难道最后一搏,不管是死是活先撞一下运气?
正在小兵和护卫们两相对峙,暗潮汹涌的时候,亓杨却忽然上前一步,打断了帐中的沉默。
“相国,国主。”他颇为随意地对着面前瘫坐的二人点点头道,然而这两个称呼却宛如一_geng尖刺,狠狠地扎入了二人的心脏。
国印已失,他们在那一瞬间,就不是什么相国,也不是什么国主了**
然而亓杨似乎并不介意这个,清了清嗓子,眉心微蹙,一脸痛惜:“你们这不光是侍从不听话,连这些士兵也不怎么听话A。”
随着他的声音,萨尔瓦颤抖着手指抬眼瞥向了一侧。
在那儿,刺客樊宗的尸体正躺在地上,死不瞑目,满地飞溅的鲜血昭示着就在这里,就在刚刚发生了多么凶残的事情。
始作俑者还在冲他微笑,语气温和,但是萨尔瓦总觉得他从中听出了无限的威胁意味:“虽说如今大家都是大夏子民了,可是毕竟这些人跟了你们许久,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越俎代庖,还请您自己决定吧。”
萨尔瓦此刻不仅是手指,连着zhui唇都一起抖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面前的红_yi将军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威压,让他堂堂一国之主都忍不住有了一种想要臣_fu的冲动。
身边的相国在不断的用眼神和口型示意。
——他在说,快,动手。
萨尔瓦明白他的意思,此时若是放弃低头,那么日后等待他的必定没有什么好结果,本来降国国主、亡国之君就不要指望能继续往日的荣华富贵,可是如今更严峻的是,他竟然还试图刺杀前来受降的敌国大将,而且人赃俱获**
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是若是动了手,又能怎么样呢?鱼死网破?
萨尔瓦忽然有点疲累,还有些迷茫。
本来这个皇位他继承得就很勉强,大哥好强,三弟受宠,怎么想也轮不到他来坐国主之位,结果忽然之间国破家亡,父亲大哥身死沙场,留给他好大一个烂摊子,他又没有什么能力,一边受到被大夏的靖远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另外一边是戎国的赛凡的蠢蠢yu动,还有来自那个神秘人的威胁**即使有老相国的帮助,也步履维艰,早就不想干了。
过度紧绷的神经让此时的萨尔瓦已经不能做出任何理智的决断,他长叹一口气,畏*起了身子,抹了抹眼睛,哑声传令道:“亓将军所言极是**传令下去,诛杀叛军,整顿军队!”
棚顶的士兵们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辛苦为国家卖命,可没想到如今等到的,却是国主一句轻飘飘的“诛杀”,难道他们存在的意义便是毫不反抗地眼睁睁看着夏国人成为他们国家的主人么?
“国主!——”
小队长声音颇为尖锐地吼了一声,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夷国国主萨尔瓦委顿在地,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捂住了脸,不停地呢喃着:
“我是亡国之君**我亡国了**”
蜂拥而入的夷国军队一拥而上,将这些人们统统绑住押出了大帐,随即只听得惨叫连连,等到亓杨走出大帐的时候,那些伏兵们已经不见了,只余下鼎江边上还未完全散去的丝丝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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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崖山顶,两个修长的身影正迎风而立,一个蜜色皮肤,一身红_yi,另一个裹着玄色大氅,在微暗的夜色中并不很显眼。
明月高悬,映照在广袤的陇西草原之上,从山上往下望去,三条奔腾汹涌的江水交汇于此,击打在岸边嶙峋的怪石上,惊涛骇*卷起千堆雪,靠近江心的黑色漩涡在夜色中反j着淡淡的光泽。
山下靠近他们这一侧的鼎江西岸,数以千计的营帐密密麻麻,数不胜数,高举火把前进的队伍从山上往下望去,宛如数条星火汇聚而成的长龙,逐渐向一个中心点靠拢,正如同那滚滚不息的江水一般。
太壮观了。
谢庭春站在山巅,看着这番让人心潮澎湃的景象,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身侧人在火光月光的交错照耀下更加轮廓清晰的侧脸。
夷国已经彻底投降,在今日的下午,亓杨便率军成功叩开了夷国最后的国都,也是他们的圣城——屏海城的大门。
神色严肃,军容齐整,身上散发着铁血气息的夏国大军从屏海城主干道踏过,最终的目的地是屏海城正中心的祭坛。
往日夷国国主每年都会来到屏海城,举办一年一度的大型祭祀活动,祈求来年风T雨顺。往日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祭坛上,亓杨一身红_yi,在祭坛最上方站定,轻轻扬手,坚定的声音传遍了大军的每一个角落。
“祭旗。”
长高许多,又因为武艺高强被擢升为旗手的朱大郎大步踏上前去,手起刀落。
用以祭祀的青牛当即血溅三尺。
亓杨高高举起手中陶碗,碗沿洒出晶莹剔透的酒ye,一仰头便尽数饮下,高喝一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nei兮归故乡!”
随即单手将酒碗重重掷在地上。
陶碗瞬间破碎,发出清脆的响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
驰骋沙场,一统天下,_yi锦还乡,这是多少平凡小兵们拥有的最不平凡的梦想?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在数万夏军心中点燃了一捧熊熊烈火!
“大夏万岁——!”
伴随着夏军山呼海啸的高呼,成千上万的陶碗在这一刻被齐声掷在地上,剧烈的响声几乎使得大地震颤动摇。
火红的“亓”字靖远军军旗一面面竖起,很快遍布了鼎城的各个角落。
然而入城的靖远军,却和诸多攻城拔寨的大军不同,在亓杨的要求下,所有将士们目不斜视,不抢劫、不掳掠、不拿鼎城普通老百姓一针一线,在鼎城大祭坛完成了最后的祭祀仪式后,便带领着归降的夷国部众,原路返回,浩浩**地撤出了鼎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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