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城百姓已经是一片欢庆之时,远在济水之西,战事仍在进行。
在宝壶原一片高高的山岗最顶上,有一小队人马正迎着寒风站立,为首的一名将领满头小辫儿,气势不凡,一身华贵的金甲,yao上别着长刀,神色严峻地望向山下覆盖着积雪的平原。
这里地势*,视野清晰,放眼望去,能看到红红的一小撮士兵,从西南方向飞速推进,绕着宝壶原的外围快速奔袭包抄,最终同西北方向迎来的大军彻底会He,而在宝壶原之上,则是手足无措、身披铁甲的夷国士兵。
“皇上**”身边另外一员披着皮袄的高大将领微微皱起了眉头:“夷国主力军队已经被夏国从东、北、南三个方向包抄了。”
赛凡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开口问道:“甘华关以西的饶河,如今冰冻了么?”
将领眼底一道光芒闪过,福至心灵:“没有,饶河水势湍急,河上暗流汹涌,百年以来只封冻过三次。”
“皇上的意思是**”他有些不确定地试探道,神色有些犹豫:“但是夷国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嗬。”赛凡嗤笑一声:“我管得着他?黎朔那个老不死的,你难道以为他同意出兵真的就是为了帮我们解围么?我们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等着被夏国军队逮个正着?”
将领目光微微闪烁,低头应了一声“是”,便吆喝着军令,快速离去。
山岗之下的宝壶原上,夷国国主黎朔王并不知道自己的He作伙伴赛凡正抱着将他丢下的主意,还在竭尽全力做着最后的抵抗。
“本王错了,不该不听乌星的话。”黎朔王此时头发花白,看起来仿佛老了数十岁,手持长剑仰天长叹,自语道:“我风光了一辈子,自诩知人善任,没想到到头来,居然犯下这样的错误,误了我儿x命**”
黎朔王只有三个儿子,小儿子萨尔摩在之前惠阳山口之战中死在了亓杨的弓箭下,而大儿子萨尔耶也在前阵子传来消息的莫林雪山脚下没了x命,据说首级都被那亓杨砍下带走,死无全尸。这个消息刚一传来,那出主意让他不要退兵的德辉便立刻叛逃了。黎朔王年纪也大了,此刻望着宝壶原上看不到尽头的大军,竟然头一次生出了些英雄迟暮的悲凉来。
正当夏国大军如同潮水一般缓缓推进时,大将乌星忽然一路策马狂奔而来:“国主!”
见到忠心耿耿的乌星还在奋力一搏,黎朔王的老眼溢出了泪花:“乌星,后方戎国情况如何?”
乌星脸上*云密布,似乎在强忍着怒火:“报国主,戎国军忽然全部后撤,j锐已经全部过了饶河,将河上唯一的桥梁烧毁了!”
夷国国主的高大的身躯瞬间猛地一晃,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国主!”
附近几名忠心护卫见状,急忙一拥而上,扶住了年老的国主。
“天要亡我夷国**赛凡这个卑鄙小人!”
黎朔王挣扎着立起身来,一脸悲痛,此时他们夷国军队已经被夏国二亓从两侧彻底包抄,后退之路只剩下了饶河,可是如今,河水湍急,没有桥,过河谈何容易?
“国主!请振作起来!”乌星抱拳,眼含泪花:“饶河前还有甘华关这道铜墙铁壁,末将愿护送国主,若是带领一万j兵退入关nei,坚壁清野,或许还能撑到浮桥搭建完毕!”
甘华关关nei狭窄,并不能够容纳目前宝壶原上的所有夷国士兵,如此决断,等同于自断一臂,黎朔王如何能肯?
可是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他们早已没有了选择。
“传令**入关!”
苍老的声音响彻宝壶原,乌星眼里打转的泪花终于在这一刻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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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国人退入关中了。”两队人马重新会师之后,亓杨站在营中高地上眯着眼极目远眺,自语道。
“在预料之中。”亓大石点点头,拍了拍亓杨的肩膀,忽然T侃道:“干得好,剩下的交给你了,有把握吗?”
“我不说十成,义父会揍我吗?”打了胜仗,亓杨心情不错,面带笑意地接了个梗。
“放心,这一仗,我一定要把夷国最后的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笑了一会儿,亓杨正色道:“义父此去过河也要万分小心。”
宝壶原上被放弃的夷国残部已经尽数被亓家军俘虏,只剩下最后一击的围剿战,亓大石对亓杨的能力信任非常,便决定自己带着大部队北上追击戎国军队残部,留下亓杨带着三万人马围剿甘华关。
“好。”亓大石笑着点点头,满是欣赏地拍了拍亓杨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翻开:“我把宝壶原这边儿的舆图留给你。”
小小的包裹被亓大石冻得通红的手指打开,里面是一些他的随身物品,除了舆图,还有些_chicken_零狗碎的小玩意儿,亓杨一眼便看到小包里面有银光一闪。
居然是一支nv式的梅花银簪,看模样不像是很贵的东西,簪子头上雕刻着一朵立体的梅花。
奇怪了,他心想。
难道这是什么nv子送给义父的吗?
联想到亓大石四五十岁了也还没有成家,亓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力,瞬间开起了无数脑洞。
可惜天气太冷,还不等他将那支梅花簪看仔细,亓大石已经妥帖地将小包裹收好,把卷成一小卷的舆图塞到了他的手里,转身走下了山坡:“我这就走了,好好干。”
亓杨点点头,目送着亓大石高大英伟的身躯一点点走下山去。
“对了,最要紧的事情还没说。”走到一半,亓大石忽然笑着转过身来:“提前祝你生辰吉乐,阿杨。等咱们爷俩大胜而归,我请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酒。”
亓杨这才意识到明日竟然是立春,正是自己的生辰。
趁着天色还没有黑透,亓大石已经带着大军有条不紊地从宝壶原撤离,营地瞬间变的空*了许多,亓杨担心关nei的夷国人作怪,T遣大军将关口团团围住了数个时辰,不知夷国人到底是怕了,还是兵马劳顿,竟然没有捉住这夏国军难得的混乱之机,**在关nei一动不动,亓杨见状,也从善如流地退出几里远再次扎营。
不知不觉,夜色已shen。
出征在外数月,眼看就要立春了,宝壶原上的夜也不再那般冰冷难熬,亓杨点着油灯坐在帐中将舆图取出重温了一会儿,便揉了揉鼻梁,信步走出了大帐。
除了守夜站岗的小兵,此刻营地已经陷入了沉睡,亓杨顺着小路走向前去,只觉得一顶顶帐篷令人眼花缭乱,数都数不过来。
的确,现在他的手下**已经足足有三万兵马了。
也许是因为月色正好,或是因为明日即将是自己的生辰,亓杨信步走上白天同亓大石眺望过整个宝壶原的山坡,难得地_gan怀了一会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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