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然后又像是哄小孩睡觉一般,用大拇指顺着额头一点点抚过头顶。
谢庭春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轻轻开口:“亓大哥?”
“嗯。”
还真的回应了!
谢庭春一时心乱如麻,又是紧张,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轻松,垂着眼手指蓦地收紧,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嗯。”
沉默半响后,谢庭春_gan受着自己头发上的温度,幽幽开口。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
**
谢庭春这才意识到了不对,仔细一看,亓杨还安安稳稳地躺在草垛上,呼xi匀长,只有一只手还在下意识地轻轻拍着他,好像在哄小娃儿好好睡觉,不要闹似的。
“哈**”谢庭春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抓住自己脑后那只温柔的手,泄愤似的狠狠亲了一口。
“总有一天得被你吓出毛病来。”
说罢,他翻身而下,neng掉身上的外袍裹在盖在亓杨身上,双手穿过亓杨的tui弯,shenxi了一口气,便将他连人带着_yi_fu一起抱了起来。
“看着瘦,结果这么压秤,怎么吃的?”谢庭春颠了颠手里的重量,叹息道:“幸好我日日勤学苦练,不然怎么抱得动你A。”
压秤的家伙还毫无所觉:“**嗯。”
谢庭春忽然不知道被戳到了哪个点,“噗”地轻笑出声,一双细长的眼睛猛地弯起来,唇角带着未消的笑意,迈着稳稳的步子向营_F_的方向走去。
校场再次恢复了安静。
过了许久,角落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缓缓走近那个稻草人的靶子,轻轻地从稻草人身上取下了一点什么东西,揣入怀中,便匆匆转身。
在经过那个草垛的时候,那个黑影微妙地停留了一瞬,怔怔看了一会儿稻草上那凹陷的两块痕迹,眼中情绪莫测,沉默半响后,才猛地扭身,头也不回地几下纵跃,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
第二日清晨。
生物钟将亓杨从梦中唤醒,睫毛颤了好几下,才掀开了沉沉的眼皮。
“嘶——”
一阵轻微的刺痛从太阳*传来,断片儿的记忆纷至沓来。
昨天**一高兴,好像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咦?
那自己现在**怎么会好好躺在床榻上?
还没反应出个所以然,身后已经贴上一具温热的body,两条细长雪白的胳膊忽然从背后环绕上来。
淡淡的桂叶香气伴随着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莫名有些熟悉。
“狸奴?”亓杨还不太清醒,不过这两条胳膊实在抱得太紧,让他有些不舒_fu,便挣动两下,嘟哝道:“勒的慌,你松开点。”
身后的人似乎还在梦中,不满地冷哼一声,忽然像是吃错了药一般,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连两条tui都盘了上来,整个人跟个八爪章鱼似的将亓杨紧紧裹缠在怀里,任凭他怎么使劲儿,都巍然不动。
“你再不放开,我可真要用力气了?”亓杨有点无奈,扭过头看着他肤白貌美的小样,实在是舍不得下狠手。
自己手上力气都多大,亓杨心里都没个准儿,要是不小心使劲儿过了,这长山府可能从今日起,呃,便没有同知大人了**
“别闹。”
谢庭春恍若未闻,双眼紧闭着低声道,随即脑袋一凑,竟然张zhui在亓杨r嘟嘟的耳垂上咬了一口,还嘬了嘬。
一阵酥麻从耳垂处传来,亓杨整个人仿佛一只炸毛的小动物,在一瞬间寒毛直竖!
“你在干什么——艹!”
话音未落,yao上便顶上了一个诡异而火热的硬物,还恬不知耻地在他yao窝里蹭了蹭。
yao身一软,亓杨这下真是连头发都立了起来,气得破口大骂,也不管手上有没有准儿,一把将身后的青年推开,翻身起床。
谢庭春的脑袋“咚”的一声磕在了床板上,这下可算是真的清醒了,摇摇晃晃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脸颊上缓缓飘上了两朵薄薄的红云。
亓杨见他这副纯情无措的模样,浑身的气好像被扎了个洞一般迅速泄走,无奈地笑出声来,将一块帕子准确无误地扔到了谢庭春手上:
“臭小子,自己解决!”
说罢掀开帘子,大步虎虎带风地走了出去。
_On the bed_的谢庭春一动不动地坐了半刻,才蓦地抬起头来,脸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羞涩迷茫?
“呵呵呵**”他低笑两声,抓紧了那条帕子覆在脸上,遮住了饕足的神色,随后身子一歪,缓缓倒下,躺进了亓杨刚睡过,余温尚在的被窝。
亓杨在院中练了半个多时辰的长/枪,出了一身汗,宿醉的脑袋也彻底恢复了清醒,这才见到谢庭春_yi冠楚楚、风度翩翩地从屋里出来了。看着神清气爽,人模狗样的,发现他拎着长/枪,还微微一笑,亲热地招呼道:“大哥好生勤勉。”
不知为何,亓杨总觉得面前的情景有几分违和。
“狸奴,你**”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放弃了,摇摇头:“没什么。”
谢庭春似乎也不介意他的yu言又止,殷勤地上前帮亓杨拿帕子擦汗,只是亓杨一见到帕子就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太对劲儿,扭着脖子避开了。
“大哥今日是不是同样休沐?很是难得A。”谢庭春若无其事地将帕子往怀里一揣:“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么?”
“没有。”亓杨的声音有点干巴巴:“就擦刀、磨枪、打拳**吧。”
谢庭春听罢点点头,随即眼含期待地抬起头来:“我今日也没有公务,听富贵同我说,那栗城外山上有个天山寺,香火繁盛,有名得道高僧,正好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想去佛门清净地静静心,大哥可以和我同去么?”
亓杨下意识便要摇头,可是再看到谢庭春满是苦恼依赖之色的面容后,却又迟疑了。
这在“艾派德”里是怎么说的来着?
大概是所谓“青春期”**的烦恼?
狸奴家中父M_不慈,身边就跟着富贵和那几个护卫,都是些没长大的毛头小子。他从小又只懂得念书,无人引导,年岁一大,有些烦扰是正常的。此时自己若是拒绝了他,想必会伤了这小子的心,以此为耻。日后若是影响了他娶Q生子,岂不是坏了?
这么一想,到了zhui边的拒绝之语便打了个弯儿,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句“好”。
谢庭春脸上忽然绽开了一个巨大的笑容,快步上前揽住了他的手臂:“太好了,那我们马上出发吧?马匹已经备好了,就在营外。”
亓杨:我**真的觉得哪里有一点不对劲**
**
栗城郊外,天山寺。
幽林中传来潺潺流水声,当真是“古木无人径、shen山何处钟”,就是这座古寺,和亓杨想象中香火繁盛的场景区别颇大,寺庙看起来年久失修不说,还有些荒凉,放眼望去,连一个扫地僧人也不见。
然而谢庭春似乎对此处颇为推崇:“这天山寺有一位慧能大师,听说熟读佛法,j于命理,只是天山寺淡泊名利,太过出世,不太广为人知罢了。”
亓杨听罢,对这天山寺也瞬间肃然起敬,满怀敬畏地同谢庭春走进了寺门。
寺nei果然人烟稀少,空旷的大殿正中间摆着一座面目模糊,高大破旧的佛像,只能依稀看清楚佛祖那悲天悯人的眼神。
亓杨满脸严肃地点着了三炷香,面对佛像,双手举到眉间,低下头静心默念着些什么,随后一炷接着一炷整齐ca到了香炉中。
这一切做完之后还一脸虔诚地磕了几个响头。
谢庭春本x叛逆,对这些佛祖鬼神之类的,私下里那是一个字都不信,不过见亓杨如此虔诚,自然不会拂了他的意,从善如流地照着动作来了一tao。
连跪下叩头之类的动作,都做的万分卖力——
说句实话,他跪当今圣上都没这么真心过呢。
二人刚刚从蒲团上起身,便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别来无恙?”
亓杨转身一看,便见到一个身披褴褛袈裟的老和尚正眯着眼,站在身后冲他们行礼,脸上皮肤皱巴巴的宛如在沙漠中风干的老树,笑嘻嘻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正经和尚。
不过当他一双满是褶子的眼皮掀开,露出一对黑得有些诡异的眼珠的时候,亓杨还是忍不住心中升起丝丝忌惮,便不动声色地提起nei力,挡在了谢庭春的面前。
老和尚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破牙,似乎并不介意:“贫僧慧能,见过二位施主。”
慧能?这不是狸奴刚提起的天山寺住持的法号么?
谢庭春安抚地拍拍亓杨背上紧绷的肌r,走上前去施施然一礼:“慧能大师j通佛法,谢某早有耳闻,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请大师出山,为我兄弟二人卜一卦?”
“二位是有缘人,这边请。”
亓杨二人跟着那诡异老和尚的步伐穿过大堂,很快来到了一座偏院,院中有一个小沙弥,生得玉雪可爱,正在哼哧哼哧地扫地,见到有来客,似乎是有些好奇,一双眼睛总是忍不住朝他们的方向瞄过来,一双小短tui哒哒哒的,从屋里拖了几个破烂蒲团,蒲团上都是灰尘,小沙弥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亓杨:**这位大师,真的靠谱么?!
然而身边的狸奴完全是一副不疑有他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坐下后,那老和尚便将一个旧竹筒递上前来,谢庭春先拿过竹筒,轻轻一摇,筒中掉出了一支签来。
“啧。”老和尚捏起那支签,挤着眼看了一会儿,脸上居然露出了几丝猥琐,跟神棍一般_gan慨道:“施主最近红鸾星动A,哎嘿嘿嘿。”
亓杨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早上的那一幕:**
**这神棍,可能说得不无道理?
“只是**”神棍和尚砸吧砸吧zhui,满脸夸张的遗憾之色:“施主姻缘浅薄,儿nv刑克,再度拜爹娘,虽然是位极人臣之相,却注定孤独一生,孤*则不生,孤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阳,施主确定要一意孤行吗?”
老和尚说话一tao一tao,云里雾里,亓杨并没有全部听懂,只是从前面几个词判断他说的并不是好话,心里担忧,忍不住扭过去看向身边的谢庭春。
果不其然,谢庭春眼睛眯起,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此事连谢一他都没有提过,这秃驴是怎么知道的?
见他脸色不好,老和尚嘻嘻一笑:“zhui瓢了,施主别介意,就当贫僧放了个屁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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