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墙的另一头,角楼附近有两个身影久久伫立,望向城外起伏的沙丘。
“邹怀。”其中一个身着皮甲的高大身影转过头来,面容在月光的照j下变得清晰。
“末将在。”邹怀毕恭毕敬地站在角楼的*影里,语气有几分小心。
“看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我才忽然发现我们早都老了。”亓大石忽然淡淡开口:“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我二人同时参军,也算是生死与共过。”
邹怀心中猛地一突。
“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我也懂,我不介意你们有些小心思,想要钱财美人,想要建功立业,不_fu气上峰**都是人之常情。”亓大石稍作停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要分场He,知道轻重缓急。”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城墙外远处戎国人的大帐连绵起伏,仿佛黑暗中蛰伏着的虎视眈眈的野兽。
邹怀一双手开始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忍不住开口辩解:“我**”
亓大石一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转身走下了城楼。
“这场仗打完,无论是输是赢,你自请致仕吧。同袍一场,算我最后给你留点体面。”
“等等!亓大石!——”邹怀猛地抬头:“狡兔死走狗烹,你就这么对待老下属吗?”
“我在你这竟然连个毛头把总都比不过?他是你什么人,非要这么护着?”
邹怀此时一双眼睛Zhang得血红,声音嘶哑,完全没了平日的和蔼模样,一张白净面庞扭曲,宛如恶鬼。
亓大石回头看了眼气急败坏的邹怀,想到数十年前那个腼腆*诚的小兵,最后那点儿温情的记忆也消失殆尽,一颗心彻底凉了下来:
“你太让人失望了,邹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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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迁,做得好,等洛县解围了,我请你喝酒。”梁修文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
“嗨,客气啥。”一起站岗的孙迁用蒲扇一般大的巴掌拍了拍自己的Xiong脯,神色颇有几分快意:“我也早看那姓亓的不顺眼了,最好这次他能直接死外面。”
梁修文低笑两声,正yu回答,却忽然听到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顿时神色一凛摸向yao间大锤:“什么人——”
话音未落,便闷哼一声,整个人被点住了*道,动弹不得。
暗沉的月光中,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四个身影,三高一矮,为首的一个背着手,另外两个高个儿一声不吭地走上前卸掉了这二人的下巴,往他们zhui里各自塞了一颗药丸。
两人无力反抗,那药丸入口即化,没多一会儿,梁修文和孙迁便_gan到了一阵剧烈的腹痛。
一瞬间,二人吓得面色青白,孙迁的眼里甚至挤出了泪花。
梁修文声线颤抖不已:“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矮个儿瓮声瓮气地桀桀低笑两声:“这是九转不归丸,_fu下后是不是_gan觉丹田火烧火燎?此药须得时时刻刻运转nei力,日夜不息,不停打斗,不然的话三日nei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能做我们唐门试药人,应该_gan到荣幸才是。”
“你胡说**”梁修文心头一颤,可是自己的丹田确实如这矮子所说一般火烧火燎地痛,又不敢不信,只是依然色厉nei荏:“毛贼休走,我会将此事禀报将军**”
话音刚落,一个沉默的高个子便在他背上轻轻一点,梁修文只觉得丹田宛如有利刃翻搅,口鼻之处竟直接溢出血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梁修文这下鼻涕眼泪齐齐而下,完全没了那强撑的模样,为首的一人嗤笑一声,打了个响指,那四个人便诡异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梁修文和孙迁二人身上的*位也莫名其妙地解了。
二人丹田处痛彻心扉,互相诡异地对视了一眼,忽然扑上去扭打成了一团。
巷子尽头,四个黑_yi人摘下面具,露出了谢庭春、富贵和两名谢家暗卫的脸。
“少爷,我发挥得如何?”富贵刚刚飙了一把演技,激动得不行:“只是你给他们吃的到底是什么?真是那啥九转不归丸?”
“傻,哪有那种东西。”谢庭春狠狠在富贵脑门上敲了一下:“不过是最普通的山楂消食丸子罢了。”
富贵下巴几乎要跌到地上:“那他们怎么还会腹痛难忍?”
谢庭春嗤笑一声:“饿了这么多天,猛地吃个消食丸子,没积食可消,自然腹痛。”
“如今大敌临前,我方军士少一个都吃亏,不如给这俩人点明一条发泄j力的好路子,省得他们老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谢庭春的声音里仿佛淬着冰。
明明余暑未消,富贵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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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漫长的夜很快过去,亓杨小心谨慎地伏低身子,快速打马前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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