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言官没有明确提出让皇上口头上训斥安常庭一顿,还是贬官,他们要的仅仅希望皇上治罪。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一位权臣站出来替安常庭说情,皇上只能训斥安常庭两句,便揭过这件事。
肖尚书就是那位权臣,耿直进言:“皇上,去年岁末多地发生雪灾,安大人作为户部尚书,筹集物资赈灾,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国库比账上多出两串铜钱,臣认为情有可原。”
“皇上,一只白蚁在世人眼中不值一提,谁能想到一群白蚁能让屋舍瞬间倒塌,安大人犯得错如同这只白蚁,若不惩戒,所有大臣跟风犯错,到时大庆王朝千疮百孔,定动摇社稷_geng基,请皇上重惩安大人。”张二爷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反驳肖尚书。
大臣们十分惊讶,一向求稳的二张大人竟然作为首个权臣站出来要求皇上重惩安常庭,还不等他们细细思考二张大人为何反常,就注意到皇上的视线在二张大人身上多停留几秒,仅仅几秒,身为老狐狸的大臣们读出皇上非常满意二张大人说的话。
几乎是瞬间,一直装聋作哑的大臣们纷纷奏请皇上严惩安常庭,安常庭仅仅犯了一件小错,竟被能说会道的文臣们说成千古罪人。
“永安侯,你有何看法?”治孝帝开口,说的口干*燥的大臣扭头盯着沈昶青。
沈昶青朝正前方拱手,侧身困惑看着肖尚书:“肖尚书,安大人犯的罪是砍脑袋大罪吗?”
“不是。”肖尚书憋出两个字。
“那请问二张大人,安大人犯的罪是无足轻重的小错吗?”沈昶青又看向张二爷。
“若不严惩,定危及社稷。”张二爷一脸正气说。
“皇上,仅仅半年时间,两任两江总督一前一后死在任上,您舍不得gu肱之臣去送死,一直没确定谁担任两江总督,依臣看,安大人既杀不得,又必须严惩,不如派安大人担任两江总督,安大人是生是死听天由命,正好符He诸位大臣严惩要求。”
沈昶青话刚落音,就有几个大臣高喊:“不可!”
“昨天皇上都确定了谁担任两江总督,你们说派谁去都是送死,劝皇上打消这个念头,皇上听Jin_qu你们的劝说,不提两江总督的事。
今儿你们自己推出一个人既不让他生,又不让他死,简称‘生不如死’,把他推到两江总督的位置上,有什么不对吗?”沈昶青高声质问。
“你**”还能要点脸吗?
两江总督官居一品,掌管军民政务,又兼着两淮盐政,是众多总督里面油水最多的,他们耗尽心血想要把自己的人送上两江总督的位置,昨天明明快要成事了,偏偏这个不要脸的莽夫把几个备选总督拉到面前,求皇上开恩,别让gu肱之臣前去送死,不能寒了大臣们的心,被他这么一闹,两江总督的事又被搁置了。
他闹的事,还有脸反咬一口怪罪他们,他怎么能说出口。
一向能说会道的文臣被气的干瞪眼,沈昶青摆出即使你们无理取闹,但谁让我们同朝为官,看在同僚的份上,我愿意替你们遮掩一二,文臣们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差点丧失理智跟沈昶青互骂。
“朕认为永安侯说的在理,就派安常庭担任两江总督,安常庭,你可有不满?”
治孝帝还未说完话,安常庭语速极快说:“臣愿意。”还摆出一副视死如归模样。
“皇上,两江总督人选我们再行商议,别听信永安侯胡言乱语。”
徐阁老一开口,其他大臣瞬间找回理智,一同下跪求皇上三思。
“出尔反尔是小人行径,难道爱卿们让朕做小人?”治孝帝冷肃扫视下面大臣。
“皇上,臣不敢。”又是一阵叩头。
“退朝!”
当大臣们抬头,治孝帝走了有一会儿功夫。他们心知事情已成定局,但还是不甘心,咽不下这口气。
即便咽不下这口气,大臣们也不能死赖在大殿上,他们面色难看离开大殿。
出了大殿,大臣们眺望远方,打算呼出一口浊气,浊气没吐出来,反倒是又猛xi一口浊气,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四个人。
本来肖尚书_gan谢永安侯嫡子救了他儿子,他怎么也没想到永安侯引他见张二爷、张三爷,肖尚书打算掉头就走,无意中瞥见一群大臣恨不得把他们四人生吞活剥,他当即扯出僵硬的笑容:“不知肖某有没有面子请三位大人到茶舍喝几杯?”
“我二人有公务在身,实在抽不出时间。”张二爷神色复杂看了沈昶青、肖尚书几眼,便疾走几步,和两人拉开距离,低头掀了掀眼皮,露出淬上毒.zhi的眼睛。
张三爷咬牙追上前,跟张二爷并排走。
“嗐,都不愿意坐下来跟我喝一杯茶,足以说明我们舅甥关系不好。”张家两兄弟走的疾快,沈昶青盯着二人的背影忧伤说给肖尚书听,说给不远处的大臣们听。
大臣们恨不得喷他一脸血,关系不好能配He的天_yi无缝,把他们算计Jin_qu?
“诶,政见不同,以后免不了争锋相对,搞不好真刀真枪打起来。”沈昶青伤_gan叹气。
大臣们:呵呵——
真政见不同,还是假装政见不同迷惑他们,张、沈、肖、安四家心里比他们清楚。
沈昶青_gan慨两声,便把糟糕的舅甥关系抛到脑后,和诸位大人告别,应邀到茶舍和肖尚书喝两杯茶。
*
在沈昶青与肖尚书喝茶的时候,张静雅乘坐马车到永安侯府,被府里的丫鬟们簇拥到荣樘院。
“姑M_~”
侄nv离开的时候面色红润,回来的时候面色憔悴,可把沈老夫人心疼坏了,沈老夫人把侄nv搂在怀里可劲的疼了一会儿。
俞嬷嬷心疼看着张静雅,上前说:“老夫人,西院是不能住了,您看安排表小姐住哪个院子?老奴早点把院子收拾出来,把表小姐在西院的行李搬到新的院子里,表小姐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倒是难倒了沈老夫人。
张静雅伸手抚平老夫人蹙在一起的眉头,淡雅如菊说:“姑M_,我本就是客——”
“讨打,你个小妮子,你是姑M_心肝r,休要轻贱自己。”侄nv懂事孝顺,x子又淡薄,不喜欢争抢东西,沈老夫人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捧到侄nv面前,哪里舍得看到侄nv受委屈。
“静雅错了,姑M_不气,你让静雅住哪里,静雅绝对听从。”张静雅替她顺气。
侄nv越是这么乖巧懂事,沈老夫人越心疼,觉得剩下来的院子太寒酸了,竟一个也看不上眼,唯一能看上眼的就只有主院。
“老夫人?”俞嬷嬷再次询问。
沈老夫人回过神,纠结之下选了蕈牡院,不是这个院子有多好,而是这个院子离儿子的院子最近。
俞嬷嬷亲自带领丫鬟婆子打扫蕈牡院,人手不够,这才发现少了几个亲信婆子,她叫人寻那几个婆子,便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专心指挥丫鬟婆子打扫院子。
剩下的收尾留给丫鬟们,俞嬷嬷带上几个婆子到西院搬表小姐的行李,却被陌生的小厮拦住,俞嬷嬷*着脸说:“还愣着干嘛,把这些不知道卑贱的狗东西打出侯府。”
几个强壮的婆子撸起袖子,猖獗狰狞掂了掂手腕粗的棍子,嫌恶吐几口吐沫。
“俞嬷嬷,”刘满瞧了一眼猖狂的婆子,那几个婆子纵然狗仗人势不把其他下人放在眼里,也不敢在侯爷看重的管家面前太放肆,她们木着一张脸放下木棍,站在俞嬷嬷身后,刘满收回视线的同时,喜庆洋洋说,“我奉了侯爷的命,打算到张府提亲,您老是张府的老人,由您老陪着一起去,张府一定同意这门亲事。”
说话间,一群训练有素的小厮抬着一抬抬聘礼出来。
“刘管家,这是什么意思?”饶是俞嬷嬷经历过许多大风大*,还是不敢往shen处想。
“侯爷说了,如果今天张府不答应这门亲事,以后张府只能是老夫人的娘家,不可能再多出一门关系。”刘满笑眯眯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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