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忱沉下脸,看向副将:“邓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仔细说。”
“是。”邓驰招呼侍卫丫鬟为他们一行人接风,拱手道:“赵王最近几次攻打寿州城,来势汹汹,我等只能勉力支撑。前日,斥候发现城外五十里处有不明兵马的痕迹。我方多次派遣小批人马前去探查,皆有去无回。大人怀疑是赵王故意派人混淆视线,唯恐他们别有用心,不想继续坐以待毙,便带人亲自前去。”
“真是不要命了。”夏枫皱眉询问:“寿州现有多少兵马,谁是主事之人?”
“厢军有三万余人。”邓驰对她拱手一揖:“大人出城前特地交代,由属下在此期间暂代他主事,等候宁王殿下,此后城中一切大小事务皆听从殿下指派。”
“行,你们先出去吧。”夏枫随意挥挥手把人都打发出去,把热茶塞进萧明忱手中,看人都喝了才开口:“这不正常,严林可能出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带人出城瞧瞧。”
这邓驰不知道是从哪里挖出来的人,态度谦卑恭敬,明显认识宁王。看萧明忱一副熟稔的样子,说不定就是他的下属。
因此夏枫并不担心他独自留在寿州城nei,想到城外云里雾里的情况以及不怀好意的王茂,反而有些不安。
“阿枫。”萧明忱一路颠簸,脸色很不好,看向她坚定的眉目,有些不舍,想开口挽留又找不到理由。
他轻轻揽住夏枫,贴着她耳侧低声道:“多带些人,万事小心。此处距离盛京太近,错综复杂,切勿大意。”
“傻了吗?说话怎么颠来倒去的。放心吧。”夏枫挑眉看他一眼,挑衅般低头亲了一下他修长的颈侧,利落地转身离去。
寿州位于中原腹地,四通八达,大庆南北东西来往皆要经过此地。这么大一个中心纽带,自然无险可守。
因此前任指挥使王傅依靠家族王氏的庇护,一边还要讨好西北夏家。而严林只有宁王殿下这个摇摇yu坠的靠山,与夏家关系也算不上亲厚,自然成了众诸侯的眼中钉r中刺。
夏枫一路上所见除了腐败的尸体,残败的兵甲,就是郁郁葱葱仿佛永远长不败的草木。别说严林了,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小姐,咱们就这十几个人,你也不怕遇上敌军让一锅端了?”千珊紧随夏枫身后,显然对出城之事很有意见,“严林那么贼的一个人,肯定死不了。”
“我出城不是为了找他。”夏枫解下水囊灌了两口,凛冽的目光看向灰蓝的天际,“中原危机重重,不比西北,你在这里行事多少有些规矩,别由着x子乱来。”
一时半刻找不到人,她说完干脆坐了下来,暼一眼千珊不乐意的脸颊:“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于邯还没有来,我没耽误你们谈情说爱吧?”
“快来了,他带领大军押后,不过几天的事。我本想着去城门口接他呢。”千珊撇撇zhui,也寻了块石头坐旁边,“小姐,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不要讲。”夏枫隐隐看见了什么,站起身费力眺望。
千珊随着她看向远处一览无余的山野,什么没有,也不知道她看了个什么劲儿,犹豫道:“您**您正大光明的把咱们夏家军T来寿州,不怕旁人以为您要夺权吗?即使宁王殿下不会起疑,他的下属呢?严林呢?三人成虎,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夏枫随手点了个亲兵去前方打探情况,转身对她展眉一笑:“严林从一开始就忌惮我。你说,他的忌惮对我有影响吗?他是敢在宁王面前说我的不是,还是敢对夏家军动手脚?”
“可**”千珊一时无言以对,踌躇良久开口:“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总担心有人会对您不利。”
夏枫听得出她言下之意。
夏国公也好,范普也好,皆有自己的想法与目的。
他们曾对夏枫与萧明忱的婚事有各种意见,但最终都因为宁王与他们的理想不谋而He,转为支持二人。在他们心中,家国大义始终大于一切私人利益,而这桩婚事正好He乎家国利益。
但千珊不一样,她不会去想这么多空泛遥远的道理,她只是单纯地担心夏枫。
“我知道,狡兔死走狗烹这种话您肯定不爱听,您相信宁王殿下不是那种人。。”千珊继续道,“但瓜田李下的,谁也不能保证旁人的心思。您又不是好相与的人,有时候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咱们shen入江南,若真有什么事,防不胜防。”
夏枫对她轻笑了笑,眼神转而带上了揶揄:“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你。”千珊见她这幅样子,知道自己一席话白说了,扭头不再搭理人。
静默许久,前去探查的亲兵回来了,‘哒哒’的马蹄声渐渐清晰。夏枫忽然道:“放心吧,除了咱们自己人,我谁都不信。”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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