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打量了一下杜明明,莞尔一笑：“姑且信你一回吧。”

杜明明瞬间被冒犯，十分气恼，是什么勉为其难的语气,她不把他打扮得你一出门姑娘看到你就立刻甩开男朋友的手宣布当场分手永不复He她就不信杜。

他看杜明明的脸色，又笑：“你又要逞强了吧。”

杜明明也不意外被他看穿了,狠狠地说：“事关一个nv人的在美学方面的尊严，该逞强就要逞强。”

说罢,杜明明首次毫无顾忌地仔细打量起他,眼睛细长，眼角上挑，明明眼睛很大，但是眼神奇怪的淡漠，脸上线条流利,在下巴蓦然汇作一点，像是一个知名设计师最流畅的作品，身量细长以至于给人一种无依无靠的单薄_gan,但却有流畅的肌r。也许杜明明这样打量下去,也许这夕阳这样哀伤下去，杜明明会情不自禁地拥抱他。他这样，穿什么都可有自己的格T,但要让他这么挑剔的人承认好看确实不容易。这些天来杜明明总看他黑白两色也是腻了。

她很头疼,万一没有挑到他看得上眼的,估计这个月她也不会被他放在眼里了，杜明明十分焦虑，比哪家为富不仁的怎么还没死几个人好来买她卖的墓地还要焦虑。不过这焦虑持续短短时间，她很快就上瘾了，因为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这样指挥天山雪莲,而他只能顺从，即使皱皱眉杜明明都会立刻表示她因为他的不信任让她很受伤。

当杜明明又挑了一件，对他说：“这件试试。”

他终于说：“你确定？”

导购员也跟着说：“你确定？”导购员也是被她B疯了，已经被她指挥拿了十多件_yi_fu了。

杜明明不容反驳地说：“怎么，都反了？”此刻杜明明虽然没有流淌着皇族血ye，但她也可以是武则天，可以是穿“杨贵妃不能说的秘密”nei_yi的恶魔。

他换了出来，也不照照镜子，直接走到杜明明面前，斜睨着杜明明，问：“对你眼前看到的还满意吗？”

哈哈，哪里学来的霸气台词，杜明明和导购员都忍不住用笑场来给他捧场，杜明明严肃地说：“不是很满意，太大了。”

这下，他没有表情，导购员脸都红到耳朵边，又是想笑又是狐疑地打量他们两个，杜明明心想这社会的人心还是复杂，容不下她这么单纯热情的nv子了，她说：“我说_yi_fu太宽大了。”

导购员怔了一怔，才明白过来了，虽然杜明明故意误导她，看她那尴尬的表情真的是值回票价，她急迫地说：“哦，要不换其他的，这件_yi_fu版型太过宽松了。”

杜明明们一出门走两步，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继续无语面瘫：“好玩吗？”

杜明明忍着笑拍着他的肩：“好玩，你没看她那恨不得长一双透视眼的表情！喂，我可是帮你虚张声势，你还不高兴。”

“你确定是虚张声势？”他好玩地看杜明明。杜明明喜欢做出游戏人间百无禁忌的_gan觉，但是如果对方一旦准确地戳破自己，她一下子就觉得不好玩了。

然后杜明明又焦虑了，整个城市的霓虹灯已经点亮了很久，让原本陷入黄昏交通的城市显得没有那么沉，让行人疲倦的眼神显得没有那么shen，不远处有很多情侣牵手来往，表情甜蜜，别人的爱情看起来都是那么轻松惬意，像是少年的一个口哨声一样明亮，真是令人羡慕。

杜明明们已经足足挑了两个小时，他一件_yi_fu都没有挑到，别说他还没用“愚蠢的人类”“可怜的现代人”等专用高等词汇来_C_J_杜明明，杜明明的人格和审美能力都已经受到了自己的严重鞭笞。

杜明明连忙开动大脑，记起当时帮柳叶怀张罗店的时候，曾经见过很多本土_fu装设计师，其中有一个男装设计师很有灵气，设计的_yi_fu小众，但绝不像主流不妥协，和天山雪莲的x格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关键是离这里也不远。

于是杜明明雷厉风行，拉着天山雪莲就过去了，天山雪莲看着里面琳琅满目各色奇怪夸张的_yi_fu设计，皱着眉：“你确定？”

杜明明学着他的眼神，斜睨着他：“又反了？”其实心底也没多少底气，但她越没底气时就越要一鼓作气。

确实有些_fu装太夸张，用了太多民族元素，不是过于沉重老气就是过于轻佻，用猛禽为元素的_yi_fu穿了明天就可以摆摊成为大师为大家占卜命运，用汉字元素设计的又显得过于江湖气，天山雪莲穿了明天就可以到街上表演Xiong口碎大石。

杜明明正崩溃，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救命药草，老天垂怜她垂帘听政不容易，所以特地让设计师出了一个新的亚麻夏秋系列，用诗经中常有的植物作为设计元素进行发想，风格清新*漫，不羁的想象力让古意变成了时尚的现代风，简直是不落红尘。

杜明明眼睛朝天山雪莲转了一下，没有谁比他更适He了，他这人就是这种看起来清心寡yu不落红尘的奇葩男子。杜明明连忙挑了一件，加上一条七分ku，跟L鸨看似的挥挥手让他去穿。

他穿了出来，杜明明一时倒是有点呆了，修身的亚麻衬衫也给他穿出飘飘yu仙的效果，一片雪白的_yi上间隔着绣着一大一小的睡莲，浅蓝色的睡莲配上白色亚麻，青tia白ri似的，不是j雕细镂一笔一划的绣法，是泼墨写意的，潇洒地流淌。下身穿着黑色七分ku，整个人飘飘yu仙。

他挑着下巴看她。杜明明表演yu上来，L鸨果断演起来，尖着嗓子，兰花指翘着指着她：“真是不错，底子好，可以培养，只要你听话，稍加时日_M_M一定让你成为我手下的第一红牌，名满京城，你呢，就是x子傲了点，没事，人都贱，你越不理他们，那些达官贵人越是赶着捧你。”

他笑了笑，说：“算了吧，我才不干，_M_M你去培养别人吧。”没想到他倒是愿意陪杜明明演这场蠢戏，看来他今天心情实在不错。

杜明明啧啧起来，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瞧瞧你这x子，多少人赶着要我培养，我还不干呢，你要惜福。”

还没说完，杜明明再也受不了大笑出来，简直要被当疯子丢出去。刚好那个设计师回来，认出杜明明，走过来：“难得见你这么高兴？”转头看到天山雪莲，一时之间就怔住了，一会才说：“你愿意当我们品牌的模特吗？”

他摇摇头，很显然一点都没兴趣。设计师还想说_fu他：“我们虽是小品牌，但Tx很好，而且也就得空拍几张平面，很简单，一点都不花时间的。”

天山雪莲淡漠地摇摇头，然后说：“我到外面结账。”

杜明明连忙抓了她挑的几件_yi_fu跟过去，抱歉地对设计师说：“我朋友不能拍照。”

设计师第一次听说这种理由，好奇地问：“为什么？”

杜明明神秘地说：“因为他见光死。他是个高端的天使，如果一拍照，‘啪的’他就会不见了。”

设计师听到这么扯淡的理由，整个人傻了，站在那，像看傻B一般看着杜明明。

杜明明和天山雪莲走在路上，一路到餐厅杜明明都在笑，他在她身边，新_yi_fu懒得neng了直接穿出来，杜明明总觉得他_yi袂飘飘，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她身边越久，杜明明这样的恐慌就越迫切，因为杜明明发现这么久了，自己还是对他太过一无所知，他给不了杜明明实实在在的安全_gan。

直到在餐厅落定，他不挑食，什么都觉得好吃，杜明明点了餐，他看着一脸笑容的杜明明：“你今天很难过吗？”

杜明明一怔，笑容的面具僵硬在脸上，所有人看她这样的笑都会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A？他却问杜明明，你今天很难过吗？

杜明明说：“没有，开心得不得了。”

“也许吧。”他很显然不信，他已经认定她难过，但也没想安慰她，他说，“今天你父亲来公寓找过你。”

杜明明真的怔住了，她父亲八百年都没来找过杜明明，杜明明答应了帮齐阿姨换墓地，第二天他就来了，还真是上心了，死了的人成为了心中的朱砂痣，成了夜空中的月亮，可望不可即地遥望着，望不见那坑坑洼洼的表面，于是一切美好得令人想殉情。杜明明冷笑了一下。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