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声巨大的轰鸣传来。
正在家里的健身房做负重深蹲的许路扬,往外瞥了一眼,当时也没怎么在意。
他想,可能是附近有什么违规建筑被拆了,在搞爆破吧。
可是,自己住的是高级住宅小区,方圆十里,除了娱乐休闲设施之外就是商业区,怎么可能会有违规建筑。
许路扬站在窗口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异形不明飞行物落在了他家小区高尔夫球场里,把草坪给砸出了一个巨型凹坑。
一个小年轻从飞行物中走出来,然后站在这个巨坑旁边,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不久后,他就被小区保安给带走了。
许路扬并没有把眼前看到的场景当回事儿,他只是随手拍了张照片,然后继续做运动去了。
被带走的年轻人,以故意破坏公共设施的罪名,被抓到了警察局。
警察抬起眼睛打量着这个长相出众一脸茫然的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
年轻人回答:“左承。”
“身份证出示一下。”
左承掏出来一张“身份证”递给了面前的警察。
警察看了一眼,这张证件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大字:“火星居民证。”
他瞅了一眼看起来挺正常的小伙子,“你这身份证伪造的吧?还火星居民证,你别告诉我你是火星人。”
左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是的。”
警察笑了笑,心想现在的小年轻的中二病都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警察提高了音量,严肃地说:“我告诉你小伙子,这儿是警察局,不要跟我犯浑,觉得自己这样很个性是吧,伪造身份证是犯法行为。”
左承急忙解释:“我第一次来地球,不太懂你们这里的法律。如有冒犯请多包涵,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我的飞行器。修好了之后,我就能回家了。”
警察皱起眉头问:“你说的那个掉在人家小区里面的,大铁皮盒子就是你的飞行器?”
左承点头:“是的,出了点意外,脱离了轨道,所以我才掉到了地球来。”
警察觉得他在胡搅蛮缠,拍了拍桌子说:“没收。”
左承的表情发生了剧变,飞行器真的被没收的话,那他就别想回去了,制作飞行器的材料非常特殊,地球上根本不存在。
没想到他执行任务的途中竟然会发生这种意外,左承皱了皱眉头。
“那我怎样才能要回自己的飞行器?”他问。
警察以为他把脑子摔坏了,然后给医院,打了个电话问道:“是精神病院吗,对,我是张队,想问下你们那儿现在还有空的床位吗?”
随后,左承就被强制带到了精神病院里。
好在,精神病院的卫生还算整洁,而且左承发现,精神病院里的人,要比外面那些人友好多了。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大爷,冲他打了个招呼:“你好,你是新来的吗?”
左承点点头,“对啊。”
“你家是哪里的?”老大爷问。
“火星。”左承回答。
“我也是。”老大爷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同伴了。”
让左承感到有些惊喜的是,原来这一个院的人,全都是他的同伴,他仿佛找到了组织,这让他在这个寂寞的星球上总算获得了一丝归属感。
左承在精神病住了一个月,才发现这群人好像有点问题。他应该早点要回自己的飞行器,赶紧回到火星去。
同时他发现,在地球,好像人类的平均寿命普遍偏低,七十岁都会被人称为老人,而在火星,七十岁还处于青年时期。
像他今年就已经七十多了,换算成人类的寿命只不过二十岁刚刚出头。
人类的容颜易逝,而且智商也不怎么高的样子,精神病院里的人,反而比外面的人智商要高一点。
左承想了想,他好像反正也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还不如留在地球好好观察观察人类,每天写几页记录日志,打发消磨在精神病院的无聊时间。
在精神病医院呆了两个月,左承对人类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时,病院里来了个人,承诺说可以把他从这里带出去。
左承觉得,是时候去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了,于是便答应了这个叫杨巅峰的人。
但是杨先生却开出了一个条件,原来他看中了左承出众的外表,想要签他出道。
左承心思单纯,不懂什么叫做出道,听他说就简单地认为,出去以后靠脸就能吃饭,仿佛是条一劳永逸的致富道路,于是便答应了他。
杨巅峰开着车把左承带了回去,发现这个小伙子,除了脑子不好之外,其他一切都挺正常的。
他自己都觉得挺扯,竟然在一家精神病院里签了个来历不明的艺人,不过凭借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小伙子如果能出道,肯定会大火。
首先他长了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他的好看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左承的嘴唇薄,五官立体深刻,内眼角有些狭长,显得微微有一些厌世,衬得气质冷清出尘,属于耐看型。
而且,左承是一张毫无污染的白纸,因为他脑子不好,想不了别的,从他清澈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的心思透明而又单纯,从外形条件来看他的确是个可塑之才。
*
杨巅峰将左承带回公司,发现这小伙子不仅头脑不好,而且还是个黑户。
“你从小长这么大,连个户口都没有吗?”杨巅峰问。
左承摇了摇头,“地球上的户口我是没有,我只有火星的居民证。”
从认识到现在,他就一口认定自己来自火星,任何人都说服不了,杨巅峰干脆放弃,顺从了他的说法,“那你现在是在地球生活,我要给你办一个身份证,你今年多大呀?”
一般年纪大点儿的艺人,都会在身份证上把自己的岁数写得小一点。
“七十二岁。”
左承这话一出,杨巅峰差点没被呛到,没想到他还挺幽默啊,这小伙子看上去顶多也就20岁。
“行,那我就给你填个19岁吧”杨巅峰自己做了决定。
左承皱了下眉头,心想地球人的年龄跟火星计算方式确实不同,倒也没说什么。
“你在这边也没租房子住吗?如果没有住的地方,你可以暂时先住在公司宿舍。”杨巅峰说。
“我没钱。”左承说,“有免费能住的地方就最好了。”
听说杨巅峰带回来一个新人,大家都挺好奇,公司的宿舍条件还行,一般都是两个人一间。
跟左承同一个人宿舍的,是一个叫做傅朝西的男孩子。
傅朝西刚练完舞回来,热得一身汗,只穿着破洞牛仔裤和大背心,看到新室友,他开心地扑了过去,像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你好你好,我叫傅朝西,你可以叫我西西。”傅朝西扭头看了一下问,“你行李呢?还没有搬过来吗?”
傅朝西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子,觉得他虽然长得挺嫩,但是目光中却略带着些老成。
“我叫左承,你可以……算了,你就叫我左承吧。”左承说,“我没有行李,我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杨经理帮我买的。”
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但却也出奇的好看。
男孩子的骨架长得很好,利落而又分明,冬日里的小白杨一样挺拔。
傅朝西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以后你可以穿我的衣服。”
左承瞥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又大又宽松,从背心的袖口里看过去,甚至都能够看到腹肌。
左承摇了摇头,“不了,谢谢。”
傅朝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傅朝西:为什么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丝嫌弃?
夜晚,左承坐在宿舍的床上,开始认真地写起了他的地球观察日志:
“到地球的第61天,气温36度2,湿度,偏干,北纬39”26’至41”03’。我从精神病院来到了一个娱乐公司,地球上的一切都还那样。挺好。把飞行器弄回去暂时是不太可能了,还好我在精神病院里学了一招。有一个大叔告诉我,只要头顶铁锅,站在天台的最高处,就能够召唤火星同伴,向他们发出求救信号。这个方法,我打算明天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