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钰时思索片刻,仍是不解,她求助般地看着瞿清池,“怎么就让他活下来了?照心口捅个对穿,抑或像对那个替罪羊一样,取下首级,都能免去后顾之忧。偏偏还能留他个“全尸”。有意思。”
完全不He情理的仁慈。
瞥了一眼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余添景,黎钰时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口,没法去判断。
瞿清池只问,
“谁会想到,还会有人立刻就在乱葬岗里翻找,马不停蹄地带回一个濒死之人就医。那位宫里的公主吗?她会被看得死死的。利害权衡之下孰轻孰重?即使人真的来了,只怕也为时已晚,等人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再无转圜的余地,那才是最最绝望,心死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图杀了忌惮之人的一时之快,只须一个人,彻彻底底的心死。
“有多少人是因为杀人快乐而杀人?大多都有所图谋。更何况,谁都不是神仙,人算也未必事事算得周全。你又怎么知道他心口没被捅个对穿?若不是心的位置长反了,他还真未必能撑到回来,”
刀刀入腹,剑剑穿Xiong。
瞿清池避开给黎钰时细致地描述余添景被人带回来的时候,是个什么鬼模样,怕黎钰时再回头看眼前这个人,犯了心病。
那几乎就是个死人了,竟还留有一口气。大抵是他脑海中强烈的求生yu望迭起,他自己救了自己。
莞尔,瞿清池说出了黎钰时此刻的心声,
“这小子A,命不该绝。”
“先生,他还能用刀吗?”
若他不能用刀可就彻底没用了,冒着大风险带回来一个废物,得不偿失A。黎钰时会很干脆地再把他扔回去,任他自生自灭。
瞿清池直言,“这个,要看情况了。从前的牢狱之灾,已给他留下了沉疴旧疾。他伤势很重,身上都是伤,每次换药得从头敷到脚。两条小tuitui骨断裂又接上。像你刚才问的,先要看他人能不能活下来,再看最后恢复得怎么样。”
黎钰时随瞿清池转身去屏风外桌边坐下,话音没有起伏地道,“他若是醒了再拿不起刀来,一样是个死。”
“小丫头。”
瞿清池一笑,“人也带回来了,救也救了,你自会保他。可对?”
就算黎钰时不会反手再将他置之死地,一个亡命之徒,“已死”之人的日子能好过吗?
半晌,黎钰时点头,保不保要看他还能不能回到最好的状态,“起码,不会动他。”
瞿清池笑而不语。黎钰时换个话题,“先生可知,近来朝中官员府nei铃铛失窃之事?”
“嗯。”瞿清池已有所耳闻,提起自己尤为熟悉热忱的事来,神采飞扬,
“你小时候我给你讲过的江湖传言,都还记得吧。其中有关于一个人的,他是一名怪盗,江湖人称他无影。择每月初十之日行盗,凡出手从不失手。”
“在心甘情愿为他所得的物品上留下一个“愿”字,付出等值的代价,能与他交换一个心愿。”
“不过得此称号的这位老前辈携Q归隐,距今已有五十七年没有出过山了。若真是他,他脾气古怪,朋友一个没有,人如其名那般来去无影,异常神秘。”
“便是我也未曾有与他相见相识的缘分。还有人说他嗜赌。不知是真是假,了解寥寥知之甚少,用我带人去查探一番吗?”
思索片刻,黎钰时摇头,“不必。我自己来想办法,想个办法和这位前辈见一面,事成最好不成便罢。倒是要先生费心帮我查查,半块虎符的去向*”
一炷香功夫过,黎钰时照常独自一人下楼,免于以瞿清池的身份引人注目。
回归男子角色,大步迈开,略有失神。
将要走出大堂之时,却被一人抓住肩膀制止步伐,那人压低声音,凑在她身侧,“小哥,跟你打听点事儿。”
同时间不着痕迹地向黎钰时手里塞了一块碎银,黎钰时对自己现在市井小民的定位认知非常清晰,她不想惹麻烦。
于是她忙握住这块银子迅速放进袖子里,并送上一张灿烂的笑脸,以表示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用男声道,
“欸,您说您说*”
得,您别说了。
黎钰时仍是笑着并未有异,但是下一个“您说”愣是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来。
这位大爷似得坐在近处桌前,大爷似得上下打量自己的,不正是那位而今仍住在使者驿馆的毂国二皇子—肖云乐的D_D,肖靖泽。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肖靖泽怎么在这里,这哥们儿要跟自己打听什么?
好死不死,那人摁着黎钰时肩膀把她摁到肖靖泽对面坐下,与黎钰时同坐一边,还贴心地给她倒了杯茶水,让外人看来不过是好友谈心,只道寻常。
他给肖靖泽递个眼神,问黎钰时,
“这个,我就是问问,就是有点好奇,你可别多心哈。你知不知道,这京都里的官把人给*A不是,斩杀了犯人之后,是会把人嗯*扔到哪里去A?”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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