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味药寻得并不难。宫nv有些小病小灾自己去太医院讨药本就是常事,月事不准这样的缘由正是再常见不过。顾清霜给阿诗的那药方就算找神仙来看也是实实在在T理月事的良药,太医院给得痛快,只是按规矩记了档。
至于卫禀和小禄子那边,虽则出入宫禁的东西概要严查,但她着他们去寻的那两位药太过寻常,常见到许多宫人会拿来泡水喝,宫门处便也并犯不上阻拦。
顾清霜将这两位药添进阿诗寻来的药中,着人一并熬煮。又借口阿诗素日都在_F_里_fu侍,到了_fu药的时辰,药便直接送到了她_F_里。
阿诗见了,作势要端出去喝,道是怕苦,让旁人瞧了丢人。顾清霜笑一声,正好让旁的宫人退下:“都退下吧。不让旁人看你,你快好好喝了。喝完快些漱口,那儿还有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待得宫人们尽数退出屋外,她便端起了药碗。阿诗与她一唱一喝的轻松神色在这一刻*然无存,握住她的手腕:“姐姐,这到底**这到底什么药?是药三分毒,姐姐别这样乱喝**”
“是药三分毒,也要看有多毒。”顾清霜边喝边将药吹凉,“这药再毒,也毒不过珍容殿那一位。”
她只道贵妃从前不过是凭手段吊着皇帝的口味才显得与众不同,如今才觉得贵妃原也懂些算计。
诚然,也或许是她多心想错了。但若想得无错,贵妃这一手棋下得虽然冒失,却也够狠。她只是没想到,这样又狠又险的一招,贵妃竟会用在她身上。若换做是她自己,她必定更愿意先扳倒晴妃荣妃。
顾清霜无声一喟,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又漱了口。阿诗则抓了几颗蜜饯放到zhui里,塞得zhui里鼓鼓囊囊仿佛真在压制苦味,一壁嚼着,一壁出去唤宫人们回来。
此后数日,这药顾清霜便一日两次地喝着。许是戏做得太真,喝得久了,卫禀倒担心起阿诗来,今天去小厨_F_讨红枣明天要去要枸杞,羞得阿诗面红耳*地骂他:“你**你管得倒宽,姑娘家的月事也管!我这喝着药呢,这些东西能比药更管用?”
卫禀只挠头:“我也不知什么管用,你自己挑着用嘛。”
与此同时,各样补品犹在流水一般往珍容殿进着,贵妃的身子养得好不好说不清楚,足够惹眼却是真的。
明嫔再去见晴妃的时候,提起这事就恨得脸色发青:“什么东西!老话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不成还想生下个皇子承我大恒皇位不成?娇贵成那个样子做给谁看!”
晴妃躺在贵妃榻上,榻边的窗子半开着,有些凉风流进来让人舒_fu,却也不免更晒一些。她便将团扇搁在面上,一手轻扶着扇柄,口吻懒洋洋:“你这话可就错了,她虽出自异国,却非异族。如国灭国前与大恒的那些纠葛,你还不清楚?”
算来算去,实是同出一脉。早些年如国原是藩王封地,后碰上大恒神宗昏庸,如国百姓活不下去,那藩王才揭竿而起。后来神宗皇帝驾崩,新君继位,朝政又清明起来,如国便又俯首称臣,虽未再并入大恒,却也是若干庸国里最_fu帖的一个了。
直至今上继位,前前后后已是数十载,从来只见如国纳贡丰厚,未见如国有过野心。
明嫔一想这番过往,脸色更白:“那**那姐姐的意思是,她若真生个儿子便真有可能**”
晴妃嗤笑一声,坐起身:“我只说你那‘非我族类’的说法不对,可没说她能生下儿子。你生什么气,万事都有太后镇着呢。”
明嫔讶然:“这如今瞧着**可就是太后最重视这一胎了。这样日日关照,端就是告诫六宫不许动歪心思,这么下去,我看贵妃**”
晴妃不耐地皱皱眉头,明嫔不敢再吭声,可晴妃并未解释,只觉懒得多言。
太后这样日日关照,是为告诫六宫?呵,明嫔入宫的时日还是短了一些。
要让她说,昔年岚妃有孕时,正值皇帝一颗心都拴在南宫敏身上的时候,太后闻得岚妃被宫人怠慢,雷厉风行地杖毙了数名不长眼的宫人,那才叫告诫六宫。
如今,说是给贵妃招祸还差不多。
太后是不会容贵妃把这孩子生下来的。不为她出身异国,只为她从前干的那些不分轻重的事,便可知这孩子不论男nv,生下来就会变成她将皇帝拴得更紧的利器。
太后从来容不得宫里有这种nv人。
珍容殿中,贵妃在后花园的廊下读著书,躲得一份清闲。
她近来有孕、晋封,再加上太后的“关照”,后宫众人无不嫉妒。偏那又是太后,皇帝的M_亲,她也说不得什么。只得姑且自己避起来,不与那些笑里藏刀的nv人打交道。
这一胎,她要用在刀刃上。这宫里的nv人她都不喜欢,但若让她最恨的,也只有碧玉阁那一个了。
只有那一个,在致哥哥心里不一样;只有那一个,让致哥哥与她生过隔阂。
转眼间,六月就这样过去了,七月里后宫别无大事,只有个七夕nv儿节要贺。
这时候暑热还浓,站在外头半刻便是一身的汗。万幸乞巧拜月都是放在晚上,凉风一过,倒也清爽。
太后在七月初六忽而下了旨,说颐宁宫设了家宴,让各宫嫔妃明日都到颐宁宫去乞巧。说太后有日子没见着大家了,想热闹热闹。
顾清霜便在傍晚时分去了颐宁宫,到宫门口时,许多嫔妃也差不多刚到,便有窃窃私语飘到耳朵里:“不知贵妃娘娘今日来不来?”
“来什么来。满打满算三个月的胎,还是在她珍容殿好生养着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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