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琛立刻就恐慌起来,恐慌到连脸颊处季绍庭的温柔他都不及反应,一把攥住了季绍庭的手腕,整条背脊弓起,一迭声地质问:“庭庭,你要丢下我吗?还要丢下我吗?我都被你搞得这样狼狈了,你为什么还要丢下我?”
他这些情绪绑架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连他自己都毫无ChuanXi空间,季绍庭就更没有间隙解释。他只得拔高了音量,企图压制:“黎琛、黎琛你听我说,黎琛——阿琛!”
黎琛登时没了声音。
阿琛。
仿佛是几千万年前的呼唤了。
季绍庭第一次这样叫他,是在去年的八月。他从机场接回了季绍庭,用过午饭,就直接开车去医院。季绍庭问他等等在M_亲面前,该用什么称呼。
“琛只有一个字,加点修饰可能会亲昵点,”季绍庭那时的微笑只有礼貌的意味,“阿琛,或者琛哥,连名带姓也行,也显得熟。”
阿琛,这两个字从他唇齿之间出来格外旖旎。
“阿琛,”于是黎琛做了决定,“我_M是这样叫的。”
季绍庭当时的回答是:“那你可以叫我庭庭,我家里人也是这样叫我的。”
黎琛那时候没有应答,其一是因害怕与季绍庭缔造过shen的联系,他比谁都清楚,季绍庭终有一天会走。
这么好的季绍庭,千载难逢地给自己捡到,肯定是留不住的,所以他才得将他关起来。
其二是因还未认清心意,不知道这由一粒极其常见的方块字所拼He起来的词组,将会成为他生命的最大意义,是他每一晚的梦呓。
那时哪里会知道,只要这个名字的主人唤一声“阿琛”,自己就会立刻从地狱回到人间。
黎琛冷静下来了,季绍庭做了个shen呼xi,问:“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
黎琛这才一惊,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又对季绍庭用力气了:“对不——”
“别说对不起,”季绍庭这回找到机会打断黎琛了,“我才告诉过你了。”
他受过这种苦,不愿意黎琛也经受。
手腕处的疼痛还不算过分,缓一会儿就好,更重要的是季绍庭发现当他换一种目光来看待黎琛,很多事都有了可以退让的空间。
不要用那过于理想化的标准做唯一准绳,他就能够体谅黎琛。黎琛说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是逃避责任的借口,而是他真的没办法控制他自己。
有些行为是他无意识的本能反应,是天x里的应激产物,是作为他无法摘除的一件脏器、无法割舍的一部分,要季绍庭全盘接受的。
这些永恒的缺陷,可以拿正常血r遮掩,但他注定残缺。
只是季绍庭虽然晓得,但接受起来还是要时间。他朝床里稍稍挪了挪,与黎琛拉开了一点距离。
黎琛默然不语,虽然理解季绍庭这举动无可厚非,但难免还是会_gan到不适。
季临章曾经诘问过他,凭什么季家当宝贝宠的季绍庭,在他手上就得日复一日地受折磨。他那时还想这是什么话,他也当季绍庭是宝贝宠的。结果他竟然给他最反_gan的人说中又看透,他那糟糕至极的本质,事实上就是在折磨季绍庭。
季临章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如果爱有准则,那么这就是第一条:你不能对他行使任何形式的暴力。”
他瞄着季绍庭的手腕,在心里一遍遍责备自己:为什么这件事他总是做不好。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拿He格的标准的爱来供给季绍庭,就他不可以。
“我知道你或许觉得我在卖惨,”黎琛的声线很沉很低,“可是庭庭,这些痛苦都是真实的。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才能再见你一面,要不是我记起了那个nv孩的毕业典礼,我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到你了**庭庭,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的,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季绍庭叹了口气,道:“我没有说分开,我只是说给我一个月。”
“你要这一个月做什么?”
“你先坐到_On the bed_来,”季绍庭说完又顿了顿,小声补充道,“但是**但是别离我太近,你情绪一激动起来,下手就没有轻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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