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絮正盘算着待会儿该如何招呼,或许她该补个妆,好掩盖气色不好的问题?不,那样反而容易引起疑心,直说孕期身子不爽便是——如此才能站到道德的至高点,阮林春身为姊姊,来探望她这个妹妹是应该的。
可她却想不到阮林春会拒绝她的好意,眼看画墨原封不动地将请帖退回来,阮林絮不由得沉下脸,“你怎么办事的,人呢?”
画墨嗫喏道:“世子夫人婉拒,此事奴婢也不好硬做。”
她心里觉得侧妃娘娘怕是失心疯了,好好的小产为什么要推给别人,还是同出一族的姊妹?仅仅因为妒忌就这般行事,叫人知道不得笑掉大牙么?
阮林絮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就是看不惯阮林春如此风光得意,才刚嫁进程家就轻狂得不知天高地厚,往后还得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都有了,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难道仅仅因为出身的不同,自己就注定要在她*影下屈居一辈子么?
阮林絮不甘心,就算判不了阮林春死罪,可一个不慎弄掉皇嗣的罪名也够她在天牢度过下半辈子了——程家要是聪明,就该留子去M_,省得这贱婢玷辱他家门楣,再不然,连那小畜生一并舍弃是最好的。
阮林絮zhui上不承认,但是心里很知道,她此举并非为打压皇后一党的势力,为顾誉铺路,而是单纯施加报复——阮林春带给她的痛苦,甚至远甚于失去孩子的剧痛,她们姊妹之间,必须有一个解neng不可。
她轻轻瞬目,“拿着我的名帖,再去求见吧。”
画墨不敢违抗,道了声诺便悄悄退出,主子小产之后看上去是沉静了,可她却更害怕了——从前主子不过形同疯妇,如今却真正变成了疯子,比起现在寡言罕语,画墨宁愿小姐还像从前那般摔杯砸盏地发脾气,而非这样令人恐惧。
让她生出命悬一线的惶惑。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受命于人,荣辱皆是一体。画墨唯有硬着头皮又往程家跑了一趟。
可惜仍是徒劳。
阮林春依旧不肯见她,还专程请了个大夫去国公府坐镇,成天在小院子里熬药,她在外头远远闻着都嫌呛得慌。
画墨只能将情状如实禀报。
“胎气不稳?”阮林絮冷笑,“她这样柔弱,就该停了铺子里的生意,好好将养,怎的还是一丝都不肯懈怠?”
虽然那几间店面都被阮林春夺去,可阮林絮好歹留下了几枚人手,替她盯着里头一举一动——虽然账目被掌柜管得甚严,压_geng做不了手脚,可据那几个小子观察,阮林春一月少说也得去个三五回,这时候倒不怕流产了?
虽然知道阮林春故意装病做给她看,可阮林絮又不能冲进她家指责她撒谎,何况,她小月过后下红不止,气血两亏,走动都嫌艰难,如何有气力去程家争论?
难道只能让这件事不明不白过去?
阮林絮紧咬下唇,眸中有浓重的不甘,这个孩子就算生不下来,可也不能白白牺牲,必须为她所用,否则,她半年来的辛苦算什么?
画墨踌躇片刻,道:“奴婢方才听闻一个消息,不知当说不当说**”
“讲!”阮林絮看对方的表情便知不好,但,此刻她还有什么禁不起的?
画墨怯怯抬眸,“不过是那些宫nv太监流传的闲话,说是殿下有意纳表小姐为正妃**”
阮林絮只觉下腹一紧,酸痛_gan再度袭来,太医叮嘱她务必好好T养,但此时她怎还有心情?
少不得忍疼问道:“哪位表小姐?”
“可不就是丞相府那位,”画墨讪讪道:“今年正当二八芳龄,原本想在朝中好好寻趁一门亲事,却不知怎的风言风语传到重华宫来了。”
倘若说的是别人,阮林絮还能当成半真半假不放在心上,这位宛小姐可是顾誉亲上做亲的表妹,在宫中又有两位同姓的姑M_撑yao,身份自然不一般,若真有此闲话,和板上钉钉已差不离了。
该死的顾誉!明明答允等她生下皇孙就立为正妃的,谁知这么快就变卦!阮林絮又气又恨又流泪,比起孩子没了,丈夫的背叛更叫她痛心——他怎可一面跟她蜜里T油,一面又跟那位表妹好得如胶似漆?
画墨眼看自家小姐脸色惨白,少不得安慰道:“究竟不过是谣传,娘娘还是想开些吧。”
谣传?呵呵,真当她是个软弱可欺的活菩萨,眼睁睁任人宰割么?若不趁早动作起来,等圣旨颁下,便再无挽回之机。
阮林絮狠狠握紧怀中抱枕,掐着拧着,仿佛那是负心汉的血r。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这回,顾誉休想她再做一个听话的摆设了。
阮林絮的情绪很快平复过来,让画墨给她端了碗参汤,闲闲道:“找个机会,请宛姑娘到府中来一趟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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