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人重逢开始,随月生称呼陶风澈时都叫他小名,此刻却一反常态地叫了全名,明显就是动了真火。
对于随月生而言,读书的机会千载难逢,是需要格外珍惜的。他像是一块干燥的海绵,如饥似渴地在知识的海洋中汲取养分,也正因为如此,他发自nei心地不理解陶风澈为何会对学习如此轻慢。
如果是能力不够,学不会才抄答案也就罢了,但以陶风澈的智商**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学!
随月生上大学时,写小组作业的时候也遇见过那种成天抄别人答案的同学,但那是真的有学好的心,可惜能力实在不够。他经常能碰见对方在图书馆里对着电脑抓耳挠腮的样子,而每当DDL临近,对方来找他要作业“借鉴”时,他总是格外宽容——他确实努力了,可惜智商不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挂科重修吧?
再说了,重修他也依然学不会A!
“想做,也努力做了,可惜能力不够”和“能力够,单不愿意努力”,虽然结果都是“抄作业”,但在随月生这里,这完全是彻头彻尾的两码事。
随月生shenshen地叹了口气,语气中三分难过七分不解:“现在能抄答案,那考试怎么办?抄来的毕竟不是你自己的**”
随月生是真的不明白陶风澈这是为了什么。
虽然他大学以前没去过学校,但当时家庭教师来辅导时,他也是上过高中生物的。理综三科中这是最简单的一门,相较于其他两科而言,高中阶段的生物更像是文科,或许物理化学还对理解能力有一定的要求,但生物更考背诵和记忆,只要用心学,考出好成绩并不难。
更何况,陶知行一直都希望陶风澈毕业之后jin_ru陶氏旗下的研究所,当一名研究员**可看陶风澈如今对生物的态度,Jin_qu了估计也只能混饭吃。
陶风澈听出了随月生话语中的痛惜。
他本就因为被随月生看到生物作业而_gan到xiu_chi,而此时随月生又用这种伤痛惋惜的语气跟他说话,就仿佛他是那种不学无术,只能靠啃老维生的富家子弟一般。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随月生什么都不知道,他凭什么这么说?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他抄生物作业是事实,难道说“只抄了这一科”?可随月生会信吗?
他已经先入为主了。
少年alha活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弓起了背,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你不就是想说我是个废物吗?”
随月生又一次愣在了原地。恶声恶气的少年抓住这次机会,一把从他手中夺回了自己的生物作业,放回了桌面上。
随月生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作业被人抢走,可他没给出任何的反应——陶风澈的理解出了严重的偏差,他要仔细思考一下从何解释起。
可陶风澈却已经一gu脑地继续怼了下去:“我如果成了废物,你不是应该更开心才对吗?”
随月生:“**”
他心头再次涌起了一阵熟悉的,想要揍人的yu望。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心,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发火,今天下班时手机收到搜索引擎的推送,某个教育专家说教育孩子时不能一味使用暴力**
“我开心什么?”随月生shen呼xi几次,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心中的那座活火山,“你这样下去,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陶先生不是一直希望你可以去学生物制药,然后进研究所里当研究员的**”
随月生还记得,陶风澈小的时候对自己的父亲格外崇拜,他既然不_fu自己的管教,那总该_fu陶知行吧?他试着抬出后者的名头,却好巧不巧地一脚踩上了雷区。
——陶知行车祸发生的前一天晚上,陶风澈刚刚因为志愿填报的事情跟他起了争执,父子二人不欢而散。
而随月生对此一概不知。
他更不可能知道陶风澈的那个心结。
在灵堂中长跪不起的三天中,陶风澈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地打转:老头子当时为什么会在陵园中留到那么晚?
他会不会是**靠在墓碑上跟M_亲聊天,说臭小子长大了不听话,总不听我的安排,要跟我反着来**
他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跟他拍着桌子吵架,所以才出事的?
理智告诉陶风澈,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陶知行的死一半怪那个忘恩负义的叛徒,另一半怪坏事做尽的红帮。后者像是秃鹫一般死死地盯着陶知行,绞尽脑zhi想让他去死,即使这次不成,还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能动的手脚多了去了。
可他情_gan上却依旧控制不住地钻牛角尖,如果**如果自己前一天不跟陶知行吵架,顺着他来,暂且答应他,那他会不会提早一些离开陵园,就遇不上那辆该死货车,一切会不会都跟现在不一样?
或许陶知行还是经年累月当着空中飞人,父子二人难得见上一面,但至少他还活着。
此时随月生的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拿捏住了陶风澈最痛最shen的那个伤口,然后不断用生锈了的刀片反复切割——看A,他都死了,你还不听他的话。
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陶风澈的呼xi变得急促了起来。
为什么偏偏是你,要在这个场He里提到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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