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两名执刑人解开冬蓟身上的镣铐,把他从审讯椅上挪下来,带回囚室,放在_On the bed_。
执刑人接来一碗水,送到冬蓟zhui边。冬蓟是清醒的,他看了一眼水碗,闭着zhui不肯喝。
“你这人真奇怪,”执刑人叹了口气,“你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客客气气的,看着挺懂事,我们对你好一点,你又不接受**你怎么回事?这么别扭,半j灵都这样吗?”
冬蓟只是摇摇头,仍然不回答。
其实现在他_geng本发不出声音,他太久没喝水,之前说了那么多话,喉咙已经非常难受了,现在更是像被火烤一样痛,但当他看见送到zhui边的水,他总会想起锡杯里的麦酒。
之前审讯官也给他喂过水,他不肯喝。审讯官阅人无数,知道他是怕有毒,就自己先喝了一口,但冬蓟仍然不肯喝。
他目光发直,情绪已经不太对劲了。他对这碗水的排斥_geng本不是出于理x。
执刑人摇摇头,走出囚室,换了审讯官进来。
审讯官是个有些干瘦的小老头,猛一看上去没什么威严_gan。他站在囚室的床前,一脸无奈:“别哭了。行了行了,结束了。”
冬蓟稍稍歪头去看他。虽然冬蓟闭口不言,一声不吭,他的眼泪却不断涌出来,脸上到处是泪痕。
审讯官继续说:“真的结束了。我这人很守规矩,对一个犯人的单独审讯时间是有限制的,你今天的限制时间到了。”
他停下来想了想,又说:“都是公事公办,我们也要休息下班的。所以你看,我真的没有故意为难你,而且我们事先知道你是法师,故意制定了稍微‘客气’一点的方法。你应该能明白吧?”
冬蓟确实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冬蓟的双手被D上了一对蓄棉花的厚皮革手tao,一进地牢,执刑人就给他D上了,说是保护他的手。
想到之前的事情,冬蓟又想蜷*起来,但body一动,皮r上又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数条红肿的伤痕交错在他tui上,躯干和上半身倒是干干净净。这是刚才审讯问话时留下的痕迹。
为了不让_yi_fu粘连,他的鞋子和ku子都被褪了下来,现在身上只有衬衫。一开始他还觉得冷,现在皮肤上却一直浮着汗水。
其实审讯官没说错,他们对冬蓟称得上是相当客气了。
他们并没有动用真正的刑具,甚至都没用鞭子,冬蓟身上的伤是长篾片造成的。这东西轻而细,只会造成皮r辣痛,不会把人伤得太重。
冬蓟被问话的时候,佣兵们看不清冬蓟,能听见对话,勉强能看到投j在墙上的人影。这就是审讯官的狡猾之处:在他审问冬蓟的时候,佣兵会越听越紧张,等到了审判庭上,被执政官一问,他们就容易吓得赶紧说实话,即使说谎,也容易因为紧张而出错。
审讯官也不用太难为冬蓟,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半j灵很柔弱,挨不了什么打,还很容易哭。这种柔弱的人特别适He用来吓唬其他硬骨头。
但是对冬蓟来说,这些事情已经够痛苦了。
他从没经历过这些,怎么可能适应所谓的“客气”。
这几天,他一个人被关在地牢里,先是目睹佣兵中毒死亡,然后是短暂的公开问讯,接着又回到地牢,仍然孤身一人,面对着一个个冰冷的问题**
他们问他是不是死灵师,和北方霜原有没有联络、如何联络,还问他是不是受阿尔丁指使,是不是受贝罗斯指使**
冬蓟当然会否认。他本来也没有受到贝罗斯指使。
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审讯官特意去观察了一下佣兵:他们频繁交换眼神,躁动不安,明明接受审讯的是冬蓟,他们却变得十分紧张。
于是审讯官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就在同一问题上纠缠了很久。
对冬蓟来说,今天的经历不仅恐怖,而且十分屈辱。他的脑子几乎放空,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除了能回答是与不是,剩下的就只有控制不住的眼泪。
这时,审讯官凑过来,把冬蓟手上的皮手tao拿走了,又从外面重新端来一碗水,放在冬蓟床头。
“好了,别哭了,你是从没挨过打吗?”审讯官连连叹气,“在我们海港城,篾片一般是nv人打孩子的时候用的,也没见几个孩子哭成你这样。你是跟j灵长大的吧?看来你们j灵肯定不打孩子。”
审讯官一把年纪了,能看出这个半j灵背后情况复杂。
他们不能对冬蓟过于温和,万一冬蓟真是危险人物,他们审讯不力,会被追责;他们也不能对冬蓟过于严苛,听说他和森蚺阿尔丁关系不一般,万一将来阿尔丁依旧得势,他们也不想和阿尔丁闹得太僵。
所以审讯官只能绞尽脑zhi安排这场审问,力求做到既不过分折磨,也不轻轻放过。
现在完事了,他就开始对冬蓟说起软话来:“我都不认识你,和你没私仇,所以我多少还是照顾着你的。将刚才我也说了,这都是公事公办**将来你放出去之后也别记恨我们,你放心,万一真是错怪了你,市政厅一定会为你**呃!”
突然,审讯官轻声惊呼,话语戛然而止。
冬蓟刚才把脸埋在了枕头里,闭着眼流泪,没去看审讯官。这会儿,他疑惑地睁开眼。
审讯官站在床前,微驼着背,一动不动。因为逆光,冬蓟一时也看不清他到底怎么了。
接着,一个身影从审讯官身旁的*影里慢慢出现。身影瘦高,轮廓有些眼熟。
审讯官被一把推开,倒在冬蓟面前,后颈上露着一枚黑色血洞。
借着外面的烛火,冬蓟终于看清了后面那人的脸。是那个亡者猎人。虽然只见过她的脸一次,但她脸上的伤疤非常明显且独特,冬蓟肯定不会认错。
这抬眼一看,冬蓟不仅看到了她,还看到了栅栏外面:
从栅栏里只能看到执刑人的脚,两人都躺倒在地,一动不动,鲜血沿着砖缝缓缓流淌。从监室通向阶梯的石廊里,还有两名士兵也倒在了地上。
亡者猎人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红光,一只手上挂着镣铐,另一只手腕形态扭曲,血迹斑斑。为了把手挣neng出来,她不仅磨破了皮r,还弄断了骨头。
她好像一点也不疼,手虽然扭曲,却仍然可以正常活动。
她沾血的手缓缓向冬蓟伸过来:“太可怜了,他们竟然这样对待你。来,我救你离开。”
冬蓟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想从旁边逃开,猎人一把拉住他,把他整个人摔回_On the bed_,又扑上来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冬蓟听到,她竟然在念咒。因为虚弱和恐惧,冬蓟无法保持专注,分辨不出咒语的细节。
突然,空气中传来听见了弓弦的嗡鸣。猎人手上力气一松,body向前跌倒,右臂后方没入了一支铁箭。
阿尔丁正站在地牢出口处的台阶上,手里拿的是城卫队的制式长弓。
冬蓟翻过身咳嗽了几下,也顾不得tui上肿痛的伤口,连滚带爬地冲出囚室。幸好刚才审讯官没来得及上锁。
刚走出囚室,冬蓟脚下一滑跌了个跟头。滑倒他的是染血的石砖,一步之外,就是执刑人的尸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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