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蓟醒过来,余光瞥见室nei光线柔和,恍惚间还以为天刚亮。
他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突然看见了烟紫色的纱帐,还有床边地板上的米色长绒地毯。
他瞬间就清醒了,猛地起身,然后又因为眩晕而倒回_On the bed_。
他平躺着,看着床帐顶。顶部中间有个铁艺圆环,上面挂了个小布袋。
袋子里是附子草,东南地区很多人喜欢在家里挂这种东西,据说是能祛除邪恶,其实它什么也祛除不了,它就和冬至节吃麦芽糖差不多,只是习俗而已,没有实际用途。
冬蓟盯着小布袋,想着附子草**脑子里这些想法和附子草一样,没有实际用途。
他只是在故意分心,看到什么,就赶紧思考什么,总之极力避免自己想起昨晚的事情。
其实不是“昨晚”,严格来说,应该是今天凌晨。
可越是避免去想,他反而越容易想起来。随着思维越来越清醒,记忆和body的_gan官也愈发鲜明,冬蓟渐渐连床帐顶也不敢看了——因为这样的视角会让他回忆起睡着之前的事**
那时他的视线也是这样的,越过阿尔的肩膀,看着床帐顶上挂着的小饰物,看着它微微摇晃,思维逐渐放空**
冬蓟抹了一把脸,赶紧起床。
昨天穿过的_yi_fu不在床边,居家长袍也不知失踪到哪去了。他裹着薄被慢慢起身,*脚踏上地毯,慢慢站起来时,身上传来某些微小而隐秘的_gan受,又一次提醒着他之前发生的事。
他四下看看,_F_间里没人,阿尔丁好像离开了。太好了,这样他就不用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阿尔丁了。
冬蓟_gan觉从脖子到耳_geng都在发烫,一侧额头也有点热热的**但为什么只有一侧?
屋里有椭圆形的银镜,冬蓟裹着被单走过去,看到镜中的自己,才明白这种怪异的_gan受并不是因为xiu_chi**而是因为他的额头和一侧眉骨肿了起来。
是昨天被莱恩打到的地方。擦破了点皮,肿得不算严重,也不怎么疼。
昨天红发nv客人给他直接上了药,后来也掉了一些,从现在的痕迹看,阿尔丁应该是在他睡着时又给他涂了点药。
冬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萎靡,头发凌乱,额头有点肿,连眼皮也红肿着,脖子上还有几处淡色的淤血**他赶紧逃离了镜子,镜子里的那张脸简直陌生到令他害怕。
移开目光后,他正好看到脚边有个藤编的储物筐。筐里是一tao浅色_yi_fu,叠得整整齐齐,最上面盘放着一条束发缎带,颜色显然和_yi_fu故意搭配过。
但他现在并不太想去穿。身上不太清爽,他更想先去洗漱一下。
昨天他没来得及细看这个_F_间,所以现在徘徊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盥洗用的隔间。
隔间的门上有ca簧,可以从卧室的方向锁住。起初冬蓟不明白为什么。
Jin_qu之后,他发现这隔间大得像客_F_一样,不仅有如厕的一小块区域,还有专门隔出来的浴池。浴池旁的墙上有个小门,似乎是供仆人出入用的,可以反锁。
冬蓟这才明白外面的ca簧是怎么回事:不反锁小门的时候,仆人就可以从随时进来收拾浴室,但不能jin_ru主人的卧室。
冬蓟蹲下来摸了摸浴池的水,温度竟然正好。这一点不但没有让他舒适,反而让他浑身一凛,赶紧仔细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
确认浴室里没有仆人之后,他去反锁上所有能锁的地方,这才放心地扔掉了被单。
奢华又周到的环境令他不太适应,但热水和带着植物香气的盐皂确实不错,能够安抚心神。
全身都浸入热水之后,冬蓟恍惚地想着昨天的事。
他亲手毁掉了一段亲密的关系,又突然和别人建立起了另一种更亲密的联系。
顿时,他的心中升腾起太多东西。
些许恐惧,些许温暖,动摇与自责,悔恨和疑虑,酸涩与温柔**
冬蓟不由得叹息。这些_gan受就像这个_F_间一样。如此陌生,如此令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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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冬蓟收拾好自己,直接去了实验室。
他在_F_间里喝了点水,不敢去找吃的,生怕遇到阿尔丁。
去实验室的路上并不顺利。冬蓟走出_F_门,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在客_F_,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区域。
昨天他喝醉,被阿尔丁直接抱了过来,_geng本不记得路。
阿尔丁的宅邸是个巨大的庭院,冬蓟至今还没有走完过。
宴宾厅所在的石制小楼比较高,从远处能看见。如果走到那边,就可以以它为参照找到实验室了。
但冬蓟怕遇到阿尔丁,不太敢去**如果见了面,他应该说什么呢?阿尔丁又会对他说什么呢?
他们早晚要见面,不可能一直躲着,但冬蓟就是不敢去。
他替自己找好了借口:事出突然,我只是需要时间来理清思绪**
冬蓟在植物茂密的庭院里慢慢溜达,好不容易遇到匆匆而过的nv仆,这才终于问到了实验室的正确方向。
到了实验室门口,一只木凳挡在门前,凳子上还摆着带盖子的藤筐。
它的位置过于明显,显然是故意要挡在这让冬蓟看到的。
冬蓟疑惑地掀开盖子,藤筐里是餐巾和一份午餐。南瓜派,冷熏鱼片,黄油配烤餐包,相应的餐具,和存放在木塞玻璃瓶中的苹果zhi。
果zhi瓶上拴着一张小纸片,纸片上写着:既然实验室里不许吃饭,你就站在门口把它给我吃完。
他把小卡片翻过来,背面写着小一些的字:当然也不用强迫自己真的都吃完。如果剩下了,会有人来收拾的。如果不够,叫仆人再送。不许不吃,实验室里严禁挨饿。
卡片面积小,字越写越挤,最后落款的字体已经快被挤得没地方了。
落款歪歪地写着:这么凶的留言,显然是来自卡奈。
留言确实语气严厉,冬蓟却笑了出来。他见过卡奈的法术笔记,卡奈的字可比这漂亮多了。
冬蓟先拿起南瓜派咬了一口。正确的饮食礼仪是先吃主菜,再吃甜品,但阿尔丁的宅邸里没那些贵族规矩,想怎样就怎样。
冬蓟真的站在门口吃掉了午餐。他还一边吃一边左顾右盼,总怀疑阿尔丁会在附近暗中观察他。
午后的实验室附近安安静静,只有微风偶尔摇动树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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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是生活走上正轨,其实冬蓟仍然非常不踏实。心底里到处都是窟窿,一个也没_Fill_。
凌晨的事,午夜的事,关于码头,关于善恶,关于阿尔丁,关于莱恩,关于未来**
因为思绪太过杂乱,冬蓟摇摇头,决定干脆抛下它们,全身心投入到实验室的工作中。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中间阿尔丁来过一次,站在门口看着冬蓟,没有进来,冬蓟背对着他,浑然不觉。
其实冬蓟很少这么忘我,他是那种非常擅长“三心二意”的类型。
年纪小的时候,他协助金叶做事,他可以一边捣药一边背诵解析法阵基础样式,金叶也是一边设计算式一边听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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