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丁说:“看你不太舒_fu,我就想留下来照看一下。你可别害怕A。”
冬蓟捧着水杯,露出些难为情的微笑:“瞧您说的。我没有怕,我只是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你不怕,我可很怕A,”阿尔丁笑道,“有的人喝醉之后大闹,结果晕头转向,body不听使唤,可能会跌倒把头撞破。还有的人昏睡之后开始呕吐,要是没人照看,最后可能会窒息。幸好你没事。你不闹也不哭,老实得很。”
他这么一说,冬蓟的脸更发烫了。“我没事的**其实我喝得也不多。”
“你喝得虽然不多,但毕竟你平时不怎么喝酒,所以你肯定比常喝的人更容易难受。”
看冬蓟喝过水,阿尔丁又帮他拿走杯子,再回来轻轻帮他重新平躺下来,还替他拉上来薄被。
“你还没睡多久呢,继续睡吧。”阿尔丁坐在床沿边。
被这样注视着,冬蓟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半眯着眼睛,一副真的要睡着的样子,其实脑子里乱得很。
他总觉得应该说一句什么,比如表达_gan谢的话,或者说个晚安什么的?但好像也不太对**
身边传来布料mo_cha声,然后是*脚轻轻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冬蓟偷偷睁眼看,是阿尔丁站起来走到了一边。
他坐在地毯上,拿起一叠像是账簿之类的文书纸张,背对着冬蓟,轻声说:“你安心睡吧,如果再做噩梦,我马上叫醒你。”
冬蓟轻轻“嗯”了一声,闭眼平躺着。
在冬蓟的回忆中,他也曾经这样守在别人床边。比如他照顾年幼的D_D的时候,还有他在魔法物品店做工时,暂时照顾老板家孩子的时候。
他曾经不止一次看着别人入睡,但从来没有被人陪着入睡过。连金叶也不会这样守着他。
冬蓟装作睡着,一动也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悄悄扭过头去看,阿尔丁盘tui坐着,把角橱上的提灯低拿到面前的矮脚圆桌上,一只手撑着头,还在翻阅那叠文书。
因为阿尔丁*膊着,且背对着他,冬蓟忍不住开始观察那条蟒蛇刺青,平时他看不见阿尔丁背上的部分。
仔细一琢磨,这蟒蛇的姿态似乎有些凶险,盘绕得充满敌意。
如果它是一条真正的蛇,那么它_geng本不像是阿尔丁的朋友,更像是正在试图杀死阿尔丁。
就在冬蓟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尔丁突然转身过来,冬蓟来不及装睡。
冬蓟尴尬极了,不知该说什么,幸好_F_间足够昏暗,能隐藏一下他的表情。
阿尔丁走过来,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蒲垫床非常低矮,阿尔丁正好低头看着冬蓟:“你没睡着?是还有哪不舒_fu吗?”
冬蓟说:“没有**您是在忙生意上的事情吗?”
“嗯,一些需要我过目的东西而已。”
“抱歉,是我打扰您了。”
“那倒没有。平时我总是拖着不想看这些,拖太久了,卡奈老催我,今天陪着你反而让我心平气静,正好就把它们看完了,”阿尔丁说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对了,你是不是在看这条蛇?从你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好像对它挺好奇的。”
人家都发现了,冬蓟也不好再说没有:“以前我没怎么见过这类刺青。”
“那你以前见到的是什么样?”
“我见过的一般是法术符文。一些法师会把符文刺在身上,有的是为了提供防护,有的是为了施法更方便。”
“你身上有吗?”阿尔丁问。
“没有**”
“为什么没有,你不需要吗?”
冬蓟说:“我主要坐在实验室里,不怎么用得上。而且我怕疼,刺法术符文是很疼的,和刺装饰x的东西不一样,不能抹麻痹药水。”
阿尔丁摸了摸Xiong口的蛇头:“你是不知道,其实麻痹药水_geng本没什么用,照样疼得很。可能是因为我这条森蚺面积太大了,也许小面积的图案不一样吧。”
冬蓟估算了一下这条巨蟒的尺寸,刺青过程需要被针扎多少下**光是想象,他就已经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了。
他有点想问“这么疼,为什么还要刺A”,又觉得问出来有点不礼貌**
阿尔丁猜到了他的想法,就主动说:“其实我扎到一半的时候就后悔了,特别想放弃,但我实在丢不起那个人,只好咬牙忍着。完成之后的效果不错,我还挺满意的,这才不后悔了。”
冬蓟脑子里浮现出了阿尔丁哭丧着脸咬着牙的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尔丁叮嘱道:“笑归笑,不许告诉别人。主要是不许说‘扎到一半后悔了’那部分。”
“肯定不会说的,我保证。”冬蓟边说边还在笑。
“有那么好笑吗?”阿尔丁虽然这么问,其实他自己也面带笑意。
他俩窝在昏暗的床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渐渐地,冬蓟放松了很多。
这种_gan觉有点奇妙,明明阿尔丁也没有劝他什么,但他的心底却变得很平静。
不仅比噩梦刚醒的时候平静,甚至比昨天一整天都要平静。
现在阿尔丁靠他这么近,比刚才近得多,他能看清蟒蛇每个鳞片上的纹路,但他竟然没有害怕,没有向后躲避。
因为两人都毫无睡意,阿尔丁还给他讲了刺这片文身的原因。
冬蓟原本以为阿尔丁喜欢蟒蛇,谁知道,事实是恰恰相反:从前,阿尔丁最怕的东西就是蛇和蟒。
阿尔丁说,他从小就害怕蛇,那时候他还没见过蟒、蚺之类,只见过小土蛇,他非常害怕,但必须装作不害怕,因为他要保护D_D卡奈,身为哥哥不能显得懦弱。
等长大了一点,他去做了佣兵,有一次同伴们在森林里抓了蛇来烤着吃,别人兴致勃勃地讨论怎么清理死蛇,他在一旁头晕目眩,拼命忍着想吐的冲动。
后来他到了珊德尼亚,这个国家气候温暖,蛇类就更多了。某一天,也是在他完成佣兵任务的时候,他遭遇了一段极为恐怖的经历。
他在森林里和佣兵同伴走散了。他极为疲惫,抱着剑在河边的树下打盹,一不小心就真睡着了。
突然,他被一种怪异的_gan觉惊醒,睁眼一看,一条巨大的森蚺竟缠绕在他身上,大概是把他当做了能取暖的树桩。
他本来就害怕这玩意,更是缺少对它们的了解,他在慌乱中做出各种反抗和攻击动作,结果适得其反,蚺不仅没有跑掉,反而把他绕得越来越紧。
那条蚺有人的tui那么粗,力气大得可怕。阿尔丁用力挣扎,就必然伴随着激烈的呼xi,而当他每一次xi气、吐气,蚺就随着他Xiong腹的起伏将他缠得更紧。
这么下去,他肯定会被勒断骨头,最终窒息而死。
在生死关头,阿尔丁反而渐渐冷静下来了。他用手臂护住头部颈部,放平body,不再挣扎,甚至屏住了呼xi。
他的动作竟然有效了。蚺的缠绕力道慢慢减轻,最后放开了他。
阿尔丁的一只手里攥着匕首,他想着,也许下一步这条蚺会开始吞噬自己,它能吞下比自己宽得多的动物,吞噬的时候,它的下颚会neng开,只能用肌r吞咽,zhui巴不能咬He**那时阿尔丁就可以反击,可以用匕首杀死它。
不过,事情并没有这样发展。巨蚺_geng本没有尝试吞吃他,而是慢悠悠地离开了。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