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远离人烟,僻静清幽,任得他们整夜如此胡天乱地一番,也是无人打搅。
第三日清晨,他们早早就起身,将一应洗漱用品与路上填腹用的干粮,搬上刚买来的马车,待确定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后,把小木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沈喻风在车nei铺了一层软垫,把云敛扶上车,自己慢悠悠驾着马车上路了。
马车刚驶出山脚不久,身后就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车轮声跟马蹄声。沈喻风闻声往身后探去,就看到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熟悉的两道身影,他愣了愣,旋即“吁”一声将马车停住。
来者正是天罗宫的藤瑶与她手下那名小丫头。
“是你们?”沈喻风道,“不必送行。”
“我不是来送行的。”藤瑶坐在车头,命那丫头缓缓驾到这边来,与他们的马车并辔而行。
“那你是来做什么?”沈喻风不解问道,车nei的云敛也在此时掀起车帘,好奇的眼神扫过去。
藤瑶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跟着你们上长安喽。”
她对沈喻风二人相继打了个招呼,什么也没有解释,随口道了一声“走吧”,让自己的马车径直越过他们先行一步,留下沉喻风一脸大惑不解。
云敛没有问什么,笑了一笑,道:“正好我们也缺个伴。”而后放下挑着的车帘。沈喻风独自愣神片刻,才勒着马鞭缀在藤瑶马车身后跟上去。
两驾马车快步加鞭,路上没有多作停留,不过月余便重新回到长安城nei。
进了城后,藤瑶言道自己还有其他要事处理,旋即与沈喻风二人分道扬镳,自己主仆二人往城nei另一方向驶去。
沈喻风与云敛则重新回到柳家别院。
暌别数月,柳家别院依旧一如他们离开时那般冷清,沈喻风将马车停在别院门前,将云敛抱下马车,用了几块铜板遣了路边一名叫花子去柳家传信。不一会儿,柳含烟那边得到他们回归的消息,匆匆赶来。
柳含烟显然是一直担忧着他们的安全,来到别院后开始喋喋不休地向他们问起近日来的情况。
沈喻风被她问得有些难为情。那时他因为云敛中毒的事情意志消沉,一心想跟着云敛殉情,所以在什么离别的话都没交代的前提下,带着云敛悄悄离开长安。现在面对柳含烟的切切关怀,难免有些心怀愧疚。
云敛则比他好上一点,神色泰然地为柳含烟一一解答他们这几个月来所遭遇的事情。
柳含烟听完两人回到川蜀、又遇到玄针婆婆驱除蛊毒的诡谲经历,大_gan惊奇。不过nv孩子毕竟心细点,她始终认为云敛身中奇毒,不可能好得这么快,身上或许仍存在着什么不易察觉的后遗症,坚持着要延请名医来为云敛诊治。云敛谢绝她的好意,为了转移话题,问起了他们离开之后长安城的事情。
柳含烟心知他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再坚持,凝眉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离开后,六王爷一直派人在长安搜查你们两人的下落,甚至好几次查到柳家来。不过说也奇怪,查了没几天之后,城nei不知突然哪里传出消息,说是你们两人或许已经死于非命,手上那份账本也被人夺走了。”
云敛听到这里,与沈喻风对视一眼,“然后呢?”
柳含烟继续道:“那消息说你们死了,这我当然是不信的,毕竟你们从王府闯出后一直就住在我家。可是那消息又偏偏传得似真似假,甚至后来有传闻说那账本上记载了六王爷的什么罪证,反正就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少人都信以为真。之后那消息传得越来越大,连那六王爷好像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把派来搜查你们行踪的兵马都收走回去,没有再做出什么轻举妄动。”
“你觉得是谁?”云敛听她讲完这桩奇事,侧首向沈喻风问道。
沈喻风想也不想,道:“是小皇帝。”
“是,我也如此认为,”云敛颔首道,“看来他那夜没有找到我们跟账本,干脆先发制人,捏造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好让六王爷先自乱阵脚。”
沈喻风“嗯”了一声,“正是此理,皇帝对那六王爷的心思把控得很准,知道那账本对他而言是眼下最大的威胁。而将我们已死、账本丢失的事情传出去,使得不管六王爷信也好,不信也罢,近期nei都不敢再做什么轻举妄动,以免落人口实。”
云敛听他说得有板有眼,眼里闪出惊异与戏谑的神色,道:“没想到沈大侠竟然也开始懂得分析人心了,不错呀。”
沈喻风白了他一眼。
柳含烟静静听他们分析着局势,倒也不cazhui,只是在他们说完后才突然说道:“对了,忘记跟你们说了。那桩说你们两人身死的传闻传出不久,就有人上门去王府闹事。”
沈喻风两人同时望向她。
柳含烟继续道:“我前天有叫下人去打探一下,打探到的消息是——那群人是为沈庄主而来。”
沈喻风一听到这里,来了j神,向她问道:“是谁?”
柳含烟将头轻轻摇摆几下:“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回消息的下人来报,说是一群武功彪悍的尼姑,应该是沈庄主的亲人或者什么旧相识。”
沈喻风神色大凛,颔首道:“我去看一下。”
当日下午,沈喻风等云敛歇息之后,一个人换了一tao粗布衫,径自离开柳家别院,往王府奔去。
那时日光正盛,长安城人来人往,无须彻底靠近王府,远远的便可看见王府门前盘tui坐着七八名nv尼,将王府大门给团团围住。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