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已成,穆陶陶心口松了一口气,秋月扶着她出了正殿回沁园去换_yi裳。
霍砚徵温柔的眼神随着那美妙的身影缓缓移动,直至穆陶陶走远他才收回眼神,缓和的扫过满堂宾客,眼神落在了魏若冰身边的蒙面道姑身上。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gu不好的预_gan,眼神也冷了下来。
魏若冰看着霍砚徵不善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安,她唤了穆望秋一声:“师叔,郡主走了。”
穆望秋缓缓回神,看到魏若冰有些不安的眼神,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还不等魏若冰问去哪里,穆望秋便已经走出了人群。
霍砚徵看着她的身影,也离开了大殿。
东院,书_F_nei
穆望秋摘下的面纱,霍砚徵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坠,一个在道观中死去多年的人,竟然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看着面前的故人,霍砚徵算是明白了之前魏若冰那句无头无尾的话是何意,原来竟是在为今日铺垫。
“王爷,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容,死而复生的故人,让他心乱如麻。
穆望秋选择在这一天出现在王府,必然是有她的目的,他得知道她的目的。
沉默了许久,他沉声道:“你还活着。”
穆望秋微微勾唇,平静回道:“自然。”
她的话语平静,又是那么的自然。
霍砚徵想着那一年穆望秋公开拒绝了他,然后去了道观,她去道观后的第二年生病故去。
他当时自然是不信的,亲自查验了尸身,确认她是真的死了。
对于穆望秋的这个结局,他虽不爱,但也是有愧的,后来也便没有再去关注了。
但没想到,十几年后,已死之人却活生生的站在了他面前。
“既已假死遁世,今日何必现身?”
他问得直接,穆望秋闻言却是变了脸色,眼神中一片寒凉。
她望着霍砚徵,沉声道:“让穆径微把陶陶带走。”
还是与穆陶陶有关系,这又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负手站在窗前,外面有人谈笑风生,院nei静如黑夜,这一方院子似与世隔绝了一般。
“穆三小姐与本王提过,但去不去是陶陶的自由。”
穆望秋了冷笑了一声,睨着霍砚徵,眼中尽是嘲讽,“自然是她的自由,但有人哄着她欺着她,她又怎知什么是她的自由?”
“这一直以来,本王是真心待她。”
听着霍砚徵谈真心,穆望秋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霍砚徵,是不可能爱上一个人的。
“摄政王如今已是而立之年,还在玩十几年前拙劣的手段吗?”穆望秋提到十几年前,自然是指那一场闹剧,霍砚徵脸色*沉,但他还是解释道:“十几年前本王确实是用了手段,但那也是无奈之举,穆小姐若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那是本王有错在先,穆小姐想要如何尽管说,但与陶陶无关。”
“当年之事,我已不介意,但前提是陶陶与王爷没有关系的情况下。”她说着顿了顿又道:“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
霍砚徵蹙了蹙眉,“本王也喜欢她。”
他话刚落,正想继续说话,就被穆望秋打断了,“你有多喜欢她?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拱手让江山做得到吗?”
穆望秋这一句话,让霍砚徵心头咯噔一下,她这话是何意?他眯了眯眼,冷声问道:“穆小姐所言何意?”
看着霍砚徵眼中的戾气,穆望秋缓缓的笑了起来。
“王爷莫要紧张,我已经是一个死人,没有那么大的妄想,我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王爷让她没有一丝牵挂的离开王府,让穆径微带她去堃城,将来王爷与她各自嫁娶,两不相干。”她的声音轻柔,语气却是坚定,眼中那笃定的神色让他心头不悦。
“本王不答应又如何?”
霍砚徵问,穆望秋脸上的笑缓缓的凝了下来,“庆国如今这样样子,皇帝昏迷,王爷理政,想来将来的不久,那小皇帝便会断气,摄政王荣登大宝!”
她说着,霍砚徵静静的听着没有接话,他倒是想听听她手里还有什么。
“王爷说,你喜欢她,所以会娶她做王妃,将来你为帝她为后,你们会有孩子,那孩子为继承皇位?会这样吗?”
穆望秋定定的望着他,他轻笑了一声,“自然如此。”
看着他轻笑的模样,穆望秋也笑了起来,“当年太/祖要赐婚我与太子你都没法答应,现在却能接受自己娶陶陶?真是笑话!”
听着她这话,霍砚徵的脸色骤变,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他眯着眼,眼神*鸷的望向穆望秋,似乎要将她凌迟了一般。
“什么意思?”
“王爷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
“本王要的是证据!”霍砚徵厉声说完,穆望秋咬了咬牙说道:“她是我与长信侯的nv儿!是前朝的郡主!”
此话落入霍砚徵的耳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刺向他的心脏,他咬着牙,眼神冰冷无温,他在极力忍耐着:“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若我死了,那世人都会知道。”
霍砚徵不屑的笑了笑,“还有吗?”
穆望秋看着他的神色,直觉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这不是她曾认识的霍砚徵。
她千不该万不该放任穆陶陶在王府生活,任由她怎么想都觉得霍砚徵大穆陶陶那么多岁,不可能出现今日这般情况,但她还是算错了。
“若她知道你曾做的事情,知道我们M_nv分离是因为你,知道长信侯的无端灾祸是因为你!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你把_gan情当算计,你说?她会怎样?到如今我已不奢求王爷能兑现当年的诺言,只求王爷可怜一下她,趁早断了她的心思让她离开这里。”
“若王爷愿意放她离开,那这些事情她一件都不会知道,不过是一场_gan情没了而已,时间久了也就好了!”
穆望秋说了这么多话,霍砚徵就记住了那句,她会怎么样?
若是她知道了,她会怎么样?
会恨他怨他会觉得他歹毒吗?
穆望秋离开之后,霍砚徵在书_F_nei呆了许久。
穆陶陶换了_yi裳后,前面已要开席,可霍砚徵不在,穆陶陶听到消息之后,便改道去了东院。
她寻了一遍才在书_F_nei寻到霍砚徵的身影,他定定的立在窗前,脸色甚是难看,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她这么想着,提着裙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皇叔。”
少nv清脆的声音响起,霍砚徵猛然回神望向她。
“怎么过来了?”他问。
穆陶陶看着他的眼神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她觉得霍砚徵看她的眼神有些陌生。
“前面要开席啦,我听说皇叔没在前面,就找过来了,皇叔遇到什么事情了?”
霍砚徵敛了敛情绪,柔声笑道:“公事,无碍的,走吧。”
两人一同走出书_F_,朝前院走去。
筵席开了之后,一直吃到下午才结束,宾客散去,穆陶陶还坐在桌上趁霍砚徵没看到,偷偷喝了两盏果酒。
她望着不远处的霍砚徵,不知道在和静姝公主说什么,脸色不是很好,她皱了皱眉,心里想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她_gan觉霍砚徵心事重重的样子。
今天过后,她就是个大人了。
她长大了,便可以嫁给他了吧。
霍砚徵_gan受到穆陶陶的目光,回头望过来,只见她杵着双手捧着笑脸,静静的望着她。
他和静姝交代了几句后便走了过来,见她脸色绯红,他微微蹙眉:“你喝酒了?”
穆陶陶听着霍砚徵问的话,摇了摇头,仰头望着他:“没有。”
清澈的眸子,灿若繁星,她望着他笑得眼睛弯弯的,似天边的月牙,他心生不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喝了就喝了,怎么还说谎了。”
她嘟了嘟zhui,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脑袋就靠了过来,“我喝了一点点果酒,就一点点。”
她撒着娇,唇带笑,眼染桃,眸中有星光。
望着她,他失了神。
纵然他事事机关算尽,纵然他心狠手辣事事不留余地,他也不忍毁了她。
一段情而已,她还年轻,现在伤了心往后总会好的。
他希望她一生都这么干干净净的活着。
“皇叔,我长大了。”她仰着头望着他,她的心思跃于眼中,她在期待什么,一眼便已明了。
他攥紧了手,柔声道:“对,陶陶长大了。”
“云曦同我说,长大了便是可以和喜欢的人成亲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柔柔的话语中带着少nv娇羞的欢喜,刺得霍砚徵心骤然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攥住了,无法呼xi。
他别过脸望向他处,也没去接她的话。
冬日里的风轻轻拂过,像是带着无数刀锋,刀刀刮骨。
“外面凉,回屋休息去吧。”他沉声说完,便唤来了秋月,让秋月送她回沁园。
她摇了摇头,抓着他的_yi袖一直不放手,“我要皇叔送我回去。”
霍砚徵垂眸望向她,沉默了许久后牵过她的手,可她坐着不起身,却伸开了双臂。
他弯下yao将她抱起,朝沁园走去。
穆陶陶靠在他怀中,双手勾着他的脖颈,沁入鼻腔的熟悉的香味,她抿着唇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从前院到沁园,霍砚徵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想来今日之后,他便不会再有抱她的理由。
“皇叔——”她抓着他的_yi襟,紧张的唤了一声,继而道:“我喜欢你。”
霍砚徵的身子一滞,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她满心欢喜并未察觉他的情绪不对,“在陶陶心里,世间男儿皆不如你,皇叔娶我可好?”
霍砚徵垂眸看着她,微微皱眉,她鼓起勇气又问:“可以吗?”
他紧紧的抱着她,眼底情绪翻涌,半晌才回道:“不可以。”
——不可以
自从侯府覆灭,她被接入王府以来,霍砚徵从未拒绝过她什么。
这三个字像是她的幻听一般,她的笑僵在了脸上,求证的望着他,“皇叔说什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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