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飞和沈故有过一段相当美好的时光,只不过五年的光阴流逝,最初的新鲜早已褪色。
谢允飞拍完他们第一次合作的部民国电影后,又跟着沈故拍了好几部戏。
他本就天生一张明星脸,还肯努力,又得名导栽培提点,演技愈发精进,名气自然也越来越大。
那时候,每捧回一座奖杯,他就要缠着沈故半是炫耀半是感恩的撒半天娇,说遇见沈故是他祖坟冒青烟。
沈故却总笑着说:“演员和导演是互相成就。”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谢允飞已经不再那么崇拜沈故了。
比起他还是三十八线跑龙套的小透明时,现在的他看沈故,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哪里还有小草根看大导演的那种感觉。
他有越来越庞大的粉丝群体,越来越高的荣耀傍身,而沈故到底是始终都在幕后的。
他慢慢地开始脱离沈故,和其他导演合作,拍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不再是那个只围着沈故打转的孩子,可围着他打转的人却越来越多,他和沈故不重合的交际圈越来越大;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季度前,换掉了当年沈故介绍给他的助理,一个月前,换掉了手机号。
分针很快转过了六十度,十分钟过去,谢允飞才从车里钻出来,往别墅里走去。
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谢允飞先把灯按亮,环视四周,并不觉得这里有人。
“沈故?”
“人呢?”
……
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答,谢允飞烦躁地爬上二楼,又喊了一声:“耍我呢是吧,不出声我走了啊?”
他转了转头,这才发现只有浴室亮着灯。
谢允飞拧开门进去,发现了半躺半坐在浴室地上的沈故,他穿着件浴袍,浑身湿淋淋的,脸色苍白。
谢允飞不明所以,有些怔住,蹲下身去碰了碰他,小声道:“那个……我回来了……”
沈故轻轻抬了抬眼皮,没理他。
谢允飞继续问:“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先起来说?”
沈故轻声道:“早上起来洗澡,犯了低血糖,头晕,滑倒了。”
谢允飞又看了一眼他露在浴袍外面的左腿,膝盖和脚踝都肿的可怕,再看一眼沈故的脸色,最起码得是骨折。
谢允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烦躁地揉着太阳穴转了个圈,扶着墙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故道:“哦,你一大早就在浴室滑倒,现在晚上十一点多了,你这一天,就不能先找个人送你去一趟医院?你没有你常去的医院电话是怎么着?实在不行打个急救电话会不会?你都三十多的人了,当自己是小学生?赌气呢?宁可在这躺一天,也得故意折腾我是不是?”
沈故冷笑一声:“是。”
“有意思吗?”谢允飞偏过头去,“你不知道我今天新戏开机第一天?”
“不知道。”沈故反问道,“你换了手机号,还换了跟了你五年的助理,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些?”
谢允飞气极反笑,摆了摆手道:“那你不是一样找到了我手机号,还死|逼着我回来了?”
沈故一天没吃没喝,还摔伤了腿,费了一天周折,联系了快小半个交际圈才问到了谢允飞的新手机号,这会儿实在没力气再跟他扯皮,垂下头去不再理他。
谢允飞有些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去把沈故背了起来。
他根本不去注意沈故摔伤的左腿,该怎么背怎么背,沈故疼出一身冷汗,咬紧了下唇没出声。
到了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边看边道:“其实不是很严重,左膝是撕脱性骨折,脚踝还好,只是普通扭伤,打上石膏静养一段,注意补补钙,也就没事了。”
沈故是这家私人医院的高级VIP,医生很快就处理好了他的腿,还给他输上了一瓶葡萄糖。
沈故扫了一眼在他床边坐下的谢允飞:“你不是还拍戏呢?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