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点又响了起来,沈郁记恨上了罗褚方才那一扔,故意将花球传了回去,罗褚接住传花,也是慌得不行,“沈大人,这球怎么还能往回传的?”
“也没说不让往回传!”
他又给沈郁丢过去,沈郁又丢过来,中途落在了别人手上,最后一阵混乱,扔来扔去又回到了沈郁手里。眼看着鼓点就要停了,沈郁捧着烫手山芋找不到丢的人,旁边的林晏大手一伸,就从她怀中拿走了花球。
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转着花球,十个鼓点过后,他终于停了下来,仰头灌了一口酒,而后干脆踩着栏杆站了起来:
“独倚小楼凭栏杆,且听风吟沧海难。
醒时不见巫山月,无言负重千尽帆。”
长风鼓袖,_yi袂飘飘,朗朗少年,意气风发。任谁见了这一幕,都是_gan慨万千。
众人听完,正拍手叫绝,林晏又喝了一口酒,竟是直接坐在了栏杆上,又接着念道:
“长河也被横山拦,归去来兮路始断。
纵使青天揽沧海,直冲九天过千山!”
原以为是七言绝句,结果是七言律诗,将前四句的意犹未尽,一朝升华。
那诗里纵然又是“横山拦”,又是“路始断”,可是晏世子的诗却仍然“直冲九天”,峰回路转,也再一次将他推上了神坛。
人到绝境之时,总是会触底反弹,晏世子的意气风发就像他诗里的最后一句一样,纵使困难重重,仍然会直冲九天过千山!
他的诗几乎点中了大部分之人的痛点,他们大多出身寒门,一路来到俞都,无数的困难险阻,路尽粮断,可谁还没有一颗直上青天的心呢?
才子们都跟疯了一样一拥而上,几乎都要将晏世子抬起来了,他们都期待着自己走入绝境之时,能够像晏世子一样直冲云霄。
现场一片欢呼雀跃,就连观景台都能_gan受到底下的热情。贵nv们凑在一起,品评着晏世子的诗,都觉得他写得好,现场这么多的才子,却连晏世子的一分都比不上。
国公夫人也认同地点点头,她是由衷地佩_fu林晏,“晏世子的诗,有很强的共情之力,实属天赋之人。”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忽然发现角落里的九千岁不见了,都没人看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林晏完全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他笑着展开扇子,手里还提着酒壶,酒都要被挤洒了,“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下来,诗会还没结束**”
人群仍然拥着挤着,都想跟晏世子说上几句话,沈郁为了给他们腾位置,都快被挤到潭水里了。混乱之中有人推了她一把,她脚下一滑,跌向寒泉,顿时吓得心都凉了一截。
忽然有人抓住了她,将她拽了上来,她逃过一劫,才发现拽她上来的人竟然是凤千瑜,“九千岁,你怎么在这?”
凤千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有面具遮挡,可也能看出他的不悦,周围的欢呼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赶紧腾出一条道来,吓得呼xi都不敢太大声了。
他就这样拉着沈郁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拉到了前面罗褚那处。
林晏方才也是想救沈郁来着,他手都伸出去了,可是他没抓住谭素,九千岁抓住了。
更意外的是,沈郁对他不排斥。
晏世子瞬间就拧紧了眉心,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他能_gan觉沈郁隐瞒了他很多秘密,也能_gan觉到九千岁对沈郁的在意,还有对自己的敌意,他几乎能看透九千岁的心思。
他shenshenxi了一口气,忽然嗤笑了一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一个断了_geng的太监,还有资格喜欢沈郁不成?
他端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坐在栏杆上,任由长风吹起他的白袍,喝得眼眶都有些微红,“来,继续!”
鼓点又响起来了,这一圈下去又淘汰了十几人,本来晏世子的诗已经激发了他们的斗志,就等着一展宏图,可是有时候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沈郁坐在九千岁身边,_gan觉如坐针毡,她这身_yi_fu不能跟他坐在一块儿,实在是太容易遭人误会了。她小声跟九千岁打着商量:“九千岁,您去观景台坐着吧,那儿视线好。”
凤千瑜看都不看她,就拒绝了,“我怕你被挤进了水里。”
听了他的话,沈郁还是有点_gan动的,原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九千岁你也不能在这坐着呀,这里都是参加作诗的,等会儿传花丢你手上了,你怎么办呀。”
“当然是给你。”
沈郁顿时哑口无言。
得勒,谢谢了您。
罗褚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戏,忍不住笑出了声,九千岁顿时转头看着他,他赶紧道:“千瑜兄,您继续,我不打扰,不打扰。”
传花丢了一圈,又淘汰了十几个人,现在还在寒潭边上坐着的数都数得出来。沈郁顿时坐了起来,挺直了身板,她要认真起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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