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快免礼。”赵祯忙起身搀扶,并拉着他入座,方问:“这大热的天,王叔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大哥或者三哥来说一声嘛。”
“陛下圣体欠安,着实令人挂念。让他们来,回回说的都说一样的话敷衍,问太医,更不肯说实话。北境兵乱未平,江南水患又死人十数万,江山社稷到了危机之时,老臣夜夜心焦,实在是坐不住了!”八贤王长声叹道。
赵祯立刻明白了这位老王爷此来的用意,于是叹道:“是朕无能,让王叔*心了。”
“陛下天纵英才,是自古以来少见的英主,怎么会无能?只是不想罢了。”八贤王摇摇头,依旧是一声叹息。
“王叔所言差矣!不是不想,的确是做不到。”赵祯亲自分了一盏茶给八贤王,继续叹道:“朕虽然是天子,但首先也是个男子。身为男子,立于天地之间,连自己喜欢的nv子都无法护佑周全,连做人都不配,如何做天子?”
“天子当以天下人为重,若只为了一个nv子而罔顾天下苍生,倾覆江山社稷者,是为昏君!陛下未及弱冠之年,难道就要做昏君吗?!”八贤王歇斯底里地大声喝道。
“选一个自己喜欢的nv子在身边陪伴,就是昏君吗?”赵祯无奈地问。
“历朝历代以来,不管是史书正传还是野史传闻,那些因为一个nv子就倾覆了社稷的君王,陛下知道的少吗?”
赵祯顿时变了脸色,坐直了身子盯着八贤王,一字一句的质问:“所以,历朝历代以来,王朝更替颠覆都是因为nv子吗?男人平庸无能,施暴政,兴兵乱,枉顾百姓生死,都是为了nv子吗?王叔总不会认为,我朝南边的水患,北边的兵乱,都是因为朕喜欢忘忧所致吧?”
“陛下,你”八贤王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天灾兵祸,总不至于因忘忧而起,他只是想用最有效地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想让天子暂时把个人的那点情爱放下而已。在他看来,男儿大丈夫自然不能只顾着儿nv情长,何况是一国君王?难道这也有错吗?
宋嬷嬷一见这般情景,忙送了两盘点心进来,并劝道:“陛下有话跟王爷好好说,王爷年纪大了,这暑热的天气盯着毒日头过来,也是关心陛下圣体安康的心情。”
赵祯缓了缓语气,又说:“王叔莫要生气,是朕年少鲁莽了。”
八贤王也借机换了一副神情,叹道:“嗳!不怪陛下。谁不曾年少过?是我年纪大了,看事情总盘算利弊,忘了陛下乃是至情至x,重情重义之人。”
赵祯看着盘子里的莲子糕又想起了忘忧,只是他更明白此事急不得,争吵也没有用,于是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八贤王,说:“王叔尝尝这点心,清甜可口的很。”
八贤王忙双手接过,并欠身说:“多谢陛下。”
赵祯自己喝了一口茶,又叹道:“这次江南水患,单只洪州这一个州县就死了二十多万人。原本一个富饶的州县竟几乎成了无人之地。”
八贤王忙说:“洪州的事情,我了解过了是天灾也是人祸。幸好陈义凌这人有些手段,把那些山匪给剿了。以后洪州地界儿太平了,再从旁的州县迁居一些百姓过去,有个七年八年的这个州县也就养过来了。”
赵祯听了这话,又替忘忧兄妹觉得不平,遂嘲讽一笑,说道:“洪州的山匪之所以能归顺朝廷,自然有陈义凌的功劳在里面,但主要还是因为他们需要林逸隽的医术救他们。人在生死抉择之间自然会选择生。王叔一向恩怨分明,该不会因为朕喜欢林紫苏就把林逸隽的功劳也抹掉吧。”
“陛下何其聪颖,一下便说到了点子上。陛下既然想到这些,就应该明白,若是林紫苏入宫为妃,林逸隽这辈子就只能是个太医。甚至连太医院院正的职衔都不能有。”
“为何?!”赵祯皱眉问。
八贤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天子后宫干系到皇室子嗣绵延江山永固的大事,若林氏nv心生妒恨,后果不堪设想。我一直留意林逸隽此人,觉得他有能力,有魄力,是个能担大任的人。但若他成为国戚,这一身的本事便都成了裙带关系下的装饰了。这对他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另外,沈家那孩子也不错,若陛下肯成全他跟林氏nv的婚事,他必会_gan恩D德,一生效忠陛下。陛下舍弃自己的私情,换来一文一武两个可用之才,有何不可?”
赵祯笑了笑,半晌没有说话。八贤王看着赵祯的表情,又叹道:“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今日就咱们两个人坦诚不公的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好不好?”
“王叔这样说,那自然是好的。”赵祯把手里的茶盏放回案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看着八贤王的眼睛,问:“这世上的一切,在王叔的眼里都是交易吗?难道只有朕跟紫苏分开,林逸隽才能为国效忠?难道只有朕成全了沈熹年娶到他所爱的人,他才能为国效忠?为国效忠不应该是每个男儿Xiong中的壮志吗?”
“陛下还是太年轻了。”八贤王无奈的叹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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