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莫茜,我们不一样A。”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落入莫茜耳中,她眼睛毫无征兆地泛起酸意。
莫茜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看本言情小说都经常热泪盈眶。
可是有时候她并不想哭的,就像她也不知道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是怎么回事。
好像提前有了预料,有什么东西慢慢剥离了热闹漂亮的外壳,露出藏在里面的尖酸。
眼泪直直掉下两颗,落在手上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莫茜只是握紧了手机。
对面的白桦丝毫没有察觉到莫茜的情绪不对,只是重复道:“我们不一样的A。”
白桦抬起头,还不到六点的南靖扥天空却已经变得shen蓝,一轮小小的,不起眼的月亮慢慢爬上夜空。
灯火辉煌的大都市,就连月亮的清辉也自惭形秽。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心想她们怎么会一样呢?
她的面前仍然是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是她下午因为烦躁而写毁的纸。
底下是一tao政治卷子,算下来得分只有六十五分。
桌子是常见的木方桌,上面有着摆neng不了的刻痕。
左上角堆着一沓考研英语,右上角则是一大堆专业书籍,中间是一张涂改得一塌糊涂的考研计划。
今天白天的任务依旧没有完成,白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还有一大堆题和课程写在计划中,可是她却像漏了气的皮球,怎么都打不起j神。
与此同时,又对这种状态厌恶透顶。
她像是叹息着开口:“我没有退路,可你有。”
“你可以不想干了就辞职,可我不想继续也要继续。”
莫茜辞职了,她可以慢腾腾地找下一份工作。
可白桦却不能考研失败,或者说,她不能容许自己考研失败。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手上只有一点以前简直攒下来的钱。
看得到的未来只有考研成功上岸一条路,考研已经是她落入现下境地中的一株稻草,说她逃避也好,失败也好,她没有多的路可以走了。
她固然知道学习状态不好改T整,可是一日一日的计划表塞满了她的时间,她舍不得多的时间*费。
“莫茜你爸_M在沙市买了_F_,有一个小超市,你可以安心地住在家里不用给任何的_F_租,可是我不行。”
她环视着自己的_F_间,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_yi柜,还有她一张学习的书桌,不到十平米的B仄空间。
像一个笼子。
可是天地良心,这已经是家里人为她创造的顶好的条件了。
南靖_F_价节节攀升,租_F_的价格也水Zhang船高,一家三口住在不到五十平的小居室,还想着要腾出一个小_F_子给她复习,父M_在家说话都轻声慢语,怕打扰了她的学习。
可她依旧不争气。
“我们一家都是租_F_,一个月_F_价一千五,不包水电物业管理。”
“家里供我读了四年的大学,现在我回家考研,我_M还要分神照顾我。”
“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没法心安理得在大学毕业后吃家里的住家里的,可要我拿钱给生活费我又拿不出来。我不是说你不好,你家有这个条件所以没必要。”
“我回家后除了学习资料就没有花钱,一点都不敢乱花,我害怕有一天就连学习资料都要问父M_要钱。”
占用着家里最好的资源,却是最没用的一个。
她在焦躁得不行的时候偶尔会生出怨怼,为什么她的父M_没有像莫茜的父M_一样抓住机会在城市中买_F_呢?
为什么他们一家就要忍受这种生活呢?
这种想法简直令人恶心,白桦一边唾弃一边无法控制地shen想。
莫茜的声音听起来有着一gu黏糊的劲,nei容却一针见血:“你是自尊心作祟。”
“我是。”白桦说:“我不像你心安理得。”
莫茜:“我没有。”
她也有给家里添置物品,打扫卫生。
只是这些跟在城市中租_F_生活相比,不值一提。
白桦不置可否。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以往的沉默只是单纯的沉默,现在的沉默却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斗争。
良久,白桦开口:“莫茜,我有时候在想,我大学时要是用功了就好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虽然没有一个字说是她莫茜的不对,可莫茜在里面读出了一点责怪的意思。
她承认她是宿舍里最不上进、成绩最差的,但这不代表她要成为一个背锅侠。
莫茜:“你在怪我吗?”
白桦:“没有。”
莫茜:“可我是宿舍里最不用功的,我们经常一起出去玩。”
大学时,莫茜经常和白桦相互陪伴宅在宿舍,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也许就会上图书馆学习也说不定。
白桦笑了一下:“大学所有的决定都是我自己做的,所有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为什么会怪你?”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她没说的是,大学之前的决定不是她完全能够决定的。
年少时的白桦是身边的长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被褒奖的对象。
可是大学毕业之后,这些褒奖都神奇地消失了,因为聪明可爱是衡量孩子的标准,成年人的衡量标准复杂而多元。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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