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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此刻有人正在为了成为“学长”xing_fen不已,但也有从搬校区后自始至终都是最老的老油条懒洋洋地打哈欠。
近日国外又出现游行活动,社交媒体营销号满屏刷着彩虹,安屿随手屏蔽了一条鼓吹“异x只为繁衍,同x才是真爱”的极端言论,刷了会儿微博,无聊地退了出来。
他还是觉得现实中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比较好玩。
两张拼在一起的书桌上码了七八样还在冒着热气的小菜。
郁子升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ca着敞开的外tao_yi兜,单tui抬起踩上自己身前的桌斗。
看向窗外时,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懒散飘忽的气质。
2号楼后有一座砖墙,当初搞建设的时候原计划是把它推倒,但突然之间却不知从哪来了群历史文物保护专家,说这堵墙绝对不能拆。
不拆就不拆吧,但楼的地基已经打一半了,挪不走,于是最终两相妥协,围墙按照专家们画的保护范围留下十来米,楼照建。
据传后来有老师去问校长这砖墙哪里是文物了,彭建华默了默,无奈道:“省长他老人家以前在这里涂过鸦。”
“**”
这座城市还能好吗。
事实真相如何不清楚,不过反正很快也没人在乎了——刚来的陈老师第二天就带着学油画的同学们下去,在那半面残墙上完成了一幅半命题创作。
之后,那壁画就跟黑板报似的,隔几天就会换上一幅。
而正对它的那几间教室因为采光不佳,被放桌椅、丢画具,成了杂物室。
今天展示在窗外的是一幅叠在之前画作之上的聊天框,上面用夸张到几乎要跳出来的字体写着“TOBEORNOTTOBE”。
莎士比亚还是牛B,哈姆雷特死不死的迟疑到现在还困惑着当代学生。
安屿摸着下巴,笑眯眯地开口打破沉默:“上次话没说完让你打断了,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还是**他已经知道了?
郁子升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对面有个人存在似的,仍然盯着那幅壁画出神,没出声。
安屿有心激他,道具就是等会儿过来吃饭的某个人。
但看郁子升脚踩桌斗的危险姿势,安屿判断自己刚一说出“雨点儿”的名字,这半桌j致小菜就会立刻被踹翻到自己的身上。
罢了。他在心里说起单口相声。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还有人不知道郁子升是个gay?
哦,他自己不知道A。
那理解了。
好看的男生好笑地勾起上翘唇角,忽然听见那郁狗懒洋洋道:“你怎么发现的?”
他转过头来看向安屿。
“我说你自己。”
安屿挑了挑眉,坦诚道:“小学就知道了,我早熟,看上校草。”
他说得简略,没有提后来初中和校草成为同学,好像掰弯了他一阵子,但最后还是没有掰弯的故事。
上次在酒店里,对方倒是个爱听故事的,亲昵贴在安屿颈肩之间,低哑着嗓子想要多了解了解这段露水情缘的过往。
安屿也是糊涂了,竟然被这温存的气氛蒙住双眼,神志不清说出曾经的那段往事,而后便获得对方一声漫不经心的叹息,以及一句似是怜惜的“那之后你就变成这样了吗”。
变成哪样了。
安屿笑了一下,屈膝狠狠在那男人身上一撞,捋着额发坐起来,笑眯眯地看向面色痛苦躺在枕头上的人。
“看好了吗,你爷爷我本来就是这样。”
多亏了那孙子,安屿最近都懒得出门,变得热爱学习了几分。
往日里只要说出故事的第一句,郁子升就会面无表情地转移目光。
但这次男生注视他的眼神却很沉静,无波无澜的,在看得安屿唇边的戏谑笑意都有点撑不住的时候,郁子升低下头,抬手用指骨刮了刮酸涩的眼窝。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说。
如果说x意识启蒙通常来自某次心动,那郁子升大约满足上述此条。
之后呢?他真的是喜欢男的吗。
这人难得的可以被看出来有些苦恼,安屿稀奇地打量了郁子升一会儿,经验老道地试着劝说:“没关系,你可以一步一步来。接受自己的不同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我比大多数人更早认清自己也是件好事。您岁数和我一样呢,慢慢来,可以先认为:你不是,你只是喜欢那一个人。”
郁子升摇了摇头:“不需要。”
安屿迟缓地眨了下眼。
刚才的最后一句显然是他胡扯的,和之前屏蔽的那条微博一样,都属于安屿平时不屑一顾的言论。
——或许真的有这种人存在吧,但连取向都拿不准的爱情不过是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就连当年那位差点被他“掰弯”的校草,也不过只是个胆小的shen柜罢了。
金句引用√
顺利骗人×
安屿笑了笑,也转头看向窗外。
“那他还挺幸运的。”
他没有说名字,似乎也不必说,因为下一秒那个小朋友就出现在了课室门口,咋咋呼呼:“子升哥,姜姜真的疯掉了!”
“噗。”
于点扒着门框磕巴一下,对失笑的安屿眨巴起大眼睛:“学长,你也来吃饭呀!”
安屿揣着ku兜从桌面上跳下来,走到门边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语气很慈祥:“我吃过了,过来瞎转转,你们吃吧。”
于点“哦”了一声,目送他背影晃晃悠悠地离开,转过身,郁子升已经在桌上摆好了三双筷子。
姜翟提着从食堂打的三盒米饭,紧跟在于点身后走了进来。
“下次我二姨再献爱心,能不能顺便把主食也备了。队伍长得要命,而且饭只有六毛,饭盒却要一块五,我真的很穷。”
于点很吃惊:“什么?我一直以为是饭一块五呢?”
姜翟假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我的小少爷,不用这么生硬地ca入我们的对话,我知道你从来只看总价。”
而且就算一两饭卖他两块钱,于点也只会觉得天经地义——农民伯伯多不容易呀!粒粒皆辛苦!
于点噘噘zhui巴,一双筷子被递到眼前晃了晃。
他笑眯眯地接过,回头对郁子升笑得甜心,看得那没表情的少年也微微动了动眉眼,一秒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轻声叫他试菜。
平日里姜翟最擅长解读微表情,但他现在显然还在想着刚才在走廊上遇到的那个人,没多大工夫挪给别人的故事。
三人难得凑在一起,气氛却是古怪的沉默。
于点是个小话痨,耐不住寂寞,但眼珠子转一转,俩酷哥谁也不搭理他。
小朋友撇了撇zhui,把手机掏出来放在桌角,开始刷微博。
于点有很多个微博账号,追星的、聊天的、装B的、分享生活的**齐齐整整挂在登录页面,每个账号的头像与ID都截然不同。
何旦之前有幸瞟过一眼,人都傻了:“点儿,你j神分裂A。”
于点白他一眼,懒得解释。
可以分享给陌生公众的社交账号往往才最能从一条条动态中勾勒出一个人的真实模样,于点开这么多小号不是为了把自己的真实藏起来**
好吧,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他们天秤座有强迫症。
追影帝的微博就勤勤恳恳给他做数据,装B的账号就清一色刷着他的小众音乐与电影,分享生活的俏皮一点,他当做写日记o出一些平时的小事。
一天可能五六条,想不起来的时候五六天也可能不更新,但没想到,最后反倒是这个微博粉丝最多。
悄悄告诉你们,雨点儿可是粉丝过万的小博主啦。
虽然他从来不晒自拍与任何可以暗示自己身份的nei容,但每一条都俏皮又可爱,连在路边摔一跤都能发现翘起的地砖下藏着一对交配的七星瓢虫**呃这个不重要,反正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他就是了。
这个账号他自己也很喜欢,经营起来的认真程度仅次于给薄迟应援的追星小号。
不过身边的大家都不知道这些,于点只在专门用来聊天的账号里和同学们完成了互粉,每天都装得是个人似的在首页学习打卡。
“恭喜你,雨点点点头同学,今天又完成了一tao政治测试,正确率33.1%”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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