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舟半晌没听到回复,十分好奇此时慕临江的表情,他猜测如果慕临江真对这个人有什么_gan情,现在这种状态想必瞒不住他。
他和萧川都不惧暝瞳,叶云舟存了几分探寻的心思,越发想知道慕临江是不是有种“前车之鉴”的意味,才对他如此的纵容信任。
眼下也算天赐良机,他听殷思说过萧川之后,就闲着脑补过提起这个慕临江几次闪避的名字,慕临江会是什么反应,是否会让慕临江勃然大怒,或者让他陷入伤怀颓然,然后痛骂自己为何会提起这个人。
但这些都没有,慕临江的反应叶云舟一样都没猜对。
“这种时候提起萧川,会给我一种你在追求名分的错觉。”慕临江含笑说道。
“既然知道是错觉,就不要说出来了吧。”叶云舟失望地扁zhui,他一向不怕事大,无论是看热闹还是处在热闹当中。
“我那时,确实想起他。”慕临江干脆承认了。
慕临江的话里没什么心虚,叶云舟反而无聊,就嗯了一声等他继续说。
“tui放下。”慕临江道。
叶云舟小心翼翼地放平右tui,慕临江终于打算放过他脆弱的身板,费力地翻身要躺到旁边,他_gan觉有什么不妙的东西顶了一下他的tui_geng,忍不住出声提醒,“咳咳!”
“别咳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别故意让我尴尬好吗。”慕临江端着矜持的表情躺下,他好像已经能压住药x,放松了些许,用袖中手帕缠住流血的指尖,然后shenshen叹了口气。
这口气像岁月中沉淀下来的激昂,都随无法后退的时间之轮碾成尘埃飞散无迹。
“我怕你死在我面前,就像三百年前萧川被遮天蔽日的灵力乱流湮没。”慕临江的声音发飘,但言辞坦*,“他是我的故友,也是仇人。”
“仅此而已?”叶云舟理了理_yi襟,也不是很想起来,两人都躺在地板上,叶云舟侧过头看他。
“谁和你提起的,殷思吗?”慕临江不满。
“嗯,他还说你喜欢萧川。”叶云舟毫不犹豫地把殷思卖了。
慕临江头疼:“你还听他说,他若有脑疾,你也病的不轻。”
“那你喜不喜欢?”叶云舟笑眯眯地用手肘碰了碰慕临江,看见慕临江眉心一蹙才反应过来,赶紧挪回手,“忍住A,慕君子。”
“**早晚让你后悔。”慕临江低声咕哝一句,“我与他其实并不算了解,相识只因在一处秘境中发生冲突,因为利益才暂时He作,擎雷山战前那一个月我们也常有龃龉,我扬言战后必要杀他,可惜,他没等到那一天。”
“相爱相杀A。”叶云舟意味不明地又拍了他一下,这次被慕临江捉住了手腕,他并未反抗,左右慕临江也不会做什么,而他正因为这个答案而生出一gu怪异的情绪,好像有些生气,又有点怅然,不知从何而来,消散的无影无踪。
“萧川是第一个不惧暝瞳之人。”慕临江说道,“如今想来,那一个月过的确实太快,我们几乎从未心平气和聊过闲话,他气人的本事跟你一样高。”
“哼,当初谁说我是第一个敢抬头直视你的人?”叶云舟翻起旧账。
慕临江眼皮一跳,无奈道:“什么话能当真,什么话是气势,你还听不出来。”
“是A,刚见我时八面威风,谁知道你现在遭此横祸。”叶云舟取笑他,“沦落到连狠话都放不动的境地。”
慕临江躺了半天,越听越堵,放开他一点点撑起body,握着伞尖敲了下地面,结界重新散去:“你赶紧回去吧,我没事了。”
“真没事?”叶云舟起身拍拍_yi裳,不经意地瞥了眼他的下腹,_yi_fu堆叠着,看不出什么露骨的东西,“还行吗?”
“试试?”慕临江挑衅地笑了一声,“我现在不受七日良夜影响,货真价实。”
叶云舟发现这人一摆neng药x反倒有心说*话了,摆摆手以示投降,转身迈出两步,忽然想起一事:“你见过我师兄了,有什么看法?”
慕临江脸色一黑:“我需要对一个*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有什么看法?本领不大气势不小,心x不纯难成大事。”
叶云舟倒是怔了一下,解释道:“误会了,我是问你他是否受残魂影响,才对我产生_gan情。”
慕临江听到产生_gan情四个字,又是一阵不爽,冷声道:“他那点修为,我不可能像对殷思一样用暝瞳探查,明日你问程玖去吧。”
叶云舟点头,走到门口时猛然想到一个方才一直没注意的问题。
他抬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然后转头问面有不快的慕临江:“说到底你也没对我做什么,那为何非要我留下,殷思不行?你也可以喊他来,让他陪你说话,同样什么都不做A。”
慕临江张了张zhui,殷思将自己当成他的剑,但他是将殷思当做生死至交,过命兄弟,方才那种情况,他却_geng本没考虑过殷思。
“出去!”慕临江一阵恼怒,叶云舟把他不愿细想的部分拿出来问,他不知道自己的思想是不是受七日良夜的影响,才产生一些恍惚的冲动,就只好匆促赶人。
“这脾气。”叶云舟开门离开,摇了摇头,站在门口幻想了一下如果殷思中了毒,要跟他说说话,晚风一吹,他打了个激灵,shen觉这个幻想对不住殷思更对不住自己,赶紧甩出去回_F_洗漱睡觉。
yi_ye过去,程玖和施小梅已赶到汇贤楼,程玖已经基本完成用来追踪残魂的罗盘框架,只剩一些细节的试验,施小梅天赋不错,修炼功法也已入门,凭借心血石用不了多久便能稳定在练气中期。
天明之后叶云舟还在熟睡,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起身缓了缓,头脑清明之后才惊觉自己昨晚怎么也跟中毒一样,居然和真中毒的慕临江共处一室,凭慕临江那tao出神入化打晕人的手法,他一个大意中了招岂不是**叶云舟揉着太阳*想不出一个He适的词来形容,去浴间洗漱时暗叹他真是安逸了,居然敢相信男人说自己控制得住。
虽然慕临江确实控制的挺住,叶云舟扎好头发换了_yi裳,出门在走廊上瞟了一眼,一看殷思站在哪个门口,就知道慕临江最后是在哪里下榻了。
叶云舟过去敲门道:“宫主,醒了没,一起吃饭?”
片刻之后,屋nei传来懒洋洋的回答:“补觉,不去。”
昨夜的画面叶云舟还记忆犹新,对慕临江略带哑意的声音很敏_gan,干咳一声自己走了。
他在后院看见迟疏雨,这姑娘已经换了新_yi_fu,无j打采坐在树下出神,叶云舟给何绪飞熏了迷烟,一直没让他醒过,迟疏雨没来求他,也没去看何绪飞,叶云舟心说别给打击坏了,就主动过去打了个招呼。
“迟姑娘,住的习惯吗?”叶云舟笑问道。
迟疏雨捏着自己的剑,喃喃道:“我想静微门了。”
“出门在外,难免思乡嘛。”叶云舟淡淡地说。
迟疏雨摇了摇头:“我对不起师尊和众先生栽培,我的师尊师叔,哪个不对我寄予厚望,我的同窗姐妹,哪个不与我shen情厚谊,连你**你曾经也敬我信我。”
叶云舟没想到会听见一番真心剖白,反而有些不适。
“别原谅我。”迟疏雨皱起眉,她不是柔弱的长相,皱眉时便有些盛气凌人,“我从前最讨厌你什么都能原谅,让我自惭形秽,现在想想,我为了得到师兄的心做下一桩桩一件件恶事,丢了自尊骄傲,什么都没换来,我早该承认自己心术不正,使这些鬼蜮伎俩,本就比不上你,哪有资格迁怒与你。”
“其实我也不在意。”叶云舟耸肩,玩笑道,“你那些小打小闹确实比不上我,要跟我学怎样才能做下恶事也不会心虚愧怍吗?”
迟疏雨不是很明白叶云舟的意思:“你真的变了,不像师弟。”
“人总是会变的,你也是。”叶云舟仰头看了看天色,“一起去吃饭?”
迟疏雨愕然:“不了吧,你和寂宵宫的宫主在一起,他万一误会怎么办。”
叶云舟翻了个白眼:“那tao说辞是故意气何绪飞的,我是因为一些共同的利益与宫主He作,没有其他关系。”
迟疏雨更_gan疑惑:“他那晚护你离开,不似假意,我倾慕一人数年,怎会不明白。”
“那是他演技高超。”叶云舟坚决不信,这时余光忽地注意到小楼一扇窗半开半掩,他视线追过去,窗边的慕临江就装作随意地关上了窗。
同时他指环突然亮起,叶云舟没管慕临江,点头和迟疏雨告辞。
迟疏雨在他走出几步后喊住他,有些犹豫。
叶云舟不明所以:“迟姑娘不必为难,有话直说即可。”
“我**”迟疏雨咬了下唇,下定决心,“抱歉。”
“嗯。”叶云舟笑笑,“以后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他在迟疏雨复杂的眼神中离开,卫一传来消息,说在坞城看见了应殿主,和秋水剑阁的乔堂主在一起,挺亲密的,他们是不是在搞秘密恋情。
叶云舟没回他,心说我又不认识乔堂主,连八卦都对不上脸。
慕临江要补觉,叶云舟也就没去打扰他,找了程玖给何绪飞检查一通,程玖这几日忙得眼圈发黑,越发瘆人了,*森森地说:“他身上与残魂同源的力量反应微乎其微,说明他曾经确实受残魂影响,只不过术力正在消褪,放任不管,说不定哪天就发现自己也没那么喜欢你。”
叶云舟忽然有个想法,略_gan困惑,就问程玖道:“爱又不是疼,难道是时时都能_gan受到的吗?”
程玖想了想,灵_gan顿发:“叶公子,时时_gan到疼的是脑,时时_gan到情的是心。”
叶云舟心说这话看似很厉害,实际什么都没说明白,挥手让他回去继续搞研究。
刚入夜时叶云舟再次去敲了慕临江的门,殷思已经不在墙边,慕临江开门,让他进屋。
叶云舟惊讶地打量他,长发散漫地披着,只穿了件宽松的暗紫外袍,_yi襟很松,露着白色里_yi,像是刚才系的yao带,表情平淡又不像刚刚睡醒。
“你今晚打算怎么办?”叶云舟饶有兴趣地问。
“我将药x压下延后发作了。”慕临江苦恼地长叹一声,“罗裳门的东西,果真碰不得,七日良夜,药x每次发作皆会比上次更烈,我修为若是全盛化解不难,如今遍查典籍不得解法,一世英名就毁在你手里了,你就时刻准备负责吧。”
“那你怎么不和罗裳门讨解药?”叶云舟问。
慕临江掩面道:“我就是立时自刎也丢不起这个脸。”
叶云舟安慰他:“不至于不至于,还有医无患呢。”
“我讳疾忌医!”慕临江往窗口一靠,自暴自弃地说。
叶云舟看他披头散发_yi衫不整的,形象都顾不上,是真的焦头烂额了,也不禁有点愧疚:“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慕临江的怨念快要凝成实质:“你知道就好。”
叶云舟正想问他能帮上什么,慕临江忽然正经起来,打开窗户蹙眉道:“她在楼下做什么呢?”
“嗯?”叶云舟过去一看,只见迟疏雨还在白天的位置,站在树旁,双手托剑平举,左手握着剑刃,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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