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说：祂会让祂的信众在更广阔的的地上天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此时，异神尚未铲除殆尽，天国便不会降临。

为了侍奉这样的主神，祂的子民牺牲了一切：将人类当做祭品予祂吞噬，将特殊的孩子们送到祂身边，获得神明的垂怜，获得力量，成为祭司或战士。

而神明之间的战争太过漫长，人类在无尽的屠戮中迭代。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光当中出生的，世世代代的人，甚至已经遗忘和平的词义。

祂的子民越来越少，这一现象几乎不可逆转。随之而来的，便是神明的力量也一点点流失。

其他的神灵决意对这暴君赶尽杀绝，发誓毁掉所有供奉祂的庙宇。而祂的信众如不归顺，便只能等待战死的命运。

决战之前，信仰与人x首先展开交锋。一位受到主神多年青睐的战士率领渴求活下去的人们踏上叛逃之路，穿越沙漠和雪原，路途中受到其他神明的庇护，见证无数奇迹。他们摸到的石头变成食物，躺在大地上休息，就如同回到M_亲中的womb般安逸。

失去大批信众的神君yi_ye之间变得更加虚弱，再临战场时，仿佛失去了一条手臂。

依旧簇拥在他身边的战士和子民则经历了残酷的千日之战，甚至在主神暂且死去之后，nv祭司跪在他身边，替他He上双眼，然后又站起身，号召余下的人们继续进攻，到流尽鲜血而死。

而那个背叛主神的战士，在战争结束之后，受到众神的诅咒。祂们将他的灵魂投入火海，用以警戒世人：叛神的下场，便是从灵魂shen处开始被侵蚀。

那位神君的时代就此落幕了。

尼古拉斯神父在笔记的最后写下自己的猜想。他认为那个叛神者实际上变成了恶魔。具体佐证可以在现世宗教中轻易地找到。比如撒旦与路西法，他们在叛离天国前，都曾是上帝最爱的孩子。

他还花了巨大的篇幅论证，当信众的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时，他们的神明便是纯洁、正义的。但当信众们被迫屈_fu，主神也就沦为污秽、邪恶与疯狂的化身。因为神灵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人类的拥D。

而神灵真正的死亡，则在于人们的背叛、离弃和遗忘。即使只有一个人还记得，那么神明就拥有不死之身。

埃尔文一口气读完这本复杂的笔记，受到剧烈的j神冲击，几乎头昏脑Zhang。同时，在幽闭室nei借助蜡烛阅读，也不是愉快的体验。他_gan到眼前光影重重，是视觉极度疲惫的讯号。

所以他趴在桌上，暂时打了个盹儿。他在梦中置身一处古战场，整个天幕都被神明释放的烈焰烧红。

埃尔文听见自己说：“只有人们仅仅信仰一位神明，斗争才会终结。”

约莫一刻钟后，埃尔文醒来，准备继续翻阅那本研究笔记，以找出疏漏的东西。

但他还不太清醒，那些古老的羊皮纸太脆弱，在他不甚小心的翻动下散落。埃尔文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把它们收拢起来，暗自希望不要有任何人发现。可他自己却在纸张中，看见一小块单独裁下的纸片。

埃尔文把它捡起来，发现那上面是一段失落文明的古语。尼古拉斯神父用拉丁语为它注音，埃尔文的眼睛扫过那独特的手写体时，就已经在zhui里念了出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至少在黑羊恶魔走进他_F_间之前，埃尔文就是这样以为的。

05.

那黑羊用两条后tui站立，像人一样，与坐着的埃尔文在黑暗中对视。

恶魔的眼睛是一双闪着磷光的竖瞳，相传普通人畜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死去。但埃尔文心里却连一丝恐惧也没有。

他平静地对恶魔说：“我是埃尔文史密斯，你叫什么名字。”

黑羊默默地看着他，有种灵识让埃尔文_gan知到恶魔回答说：我已不再有名字。

“但任何生物都有名字，你也一样。”他理所当然地说。

好吧，你应该给我一个名字。恶魔也理所当然地答。

埃尔文_gan到脑中传来过电般的刺痛，他忽然想起那位陪伴他度过少年时代，又在养M_死后，消失了近十年的幻想朋友。

那位朋友是有名字的，所以埃尔文对恶魔说：“你现在叫利维。”

黑羊在得到名字的刹那开始变化。两只羊角变小了，头和躯干都变大了些，并且脊柱的形态也改变了。前掌与后蹄变得更长，生出手脚，身上的毛也全部褪尽，须臾间就成为人的模样，站在埃尔文眼前。

他注意到，恶魔利维或许真有洞察他者之心的能力。他与埃尔文的幻想朋友利维，不但分毫不差，而且还具象化了埃尔文那模糊的想象力。

那恶魔身型小小的，毫无廉耻地Nakedness着站在那里，不断挪动着双脚，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埃尔文顺着利维的脸和身躯看下去，视线在他tui间的禁地略一停留，然后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利维发出暗哑的低笑，一步步走近埃尔文。他把与身材相符的小手放在埃尔文宽阔的Xiong膛上，又用一_geng手指轻轻掠过他的_yi_fu，搭在他肩上。

“哈，还没想起来。”利维低下头，用侧脸和那双变得小巧的羊角轻轻蹭着埃尔文的颈窝。

恶魔在埃尔文耳边低语：“你真的忘记了我究竟会如何侍奉主君吗？”

他抬起双手，捧住埃尔文的脸，与他亲吻。zhui唇相触时，巨量的记忆涌入埃尔文脑中。

在一个碎片里，他看见利维穿着款式极为古老的_yi_fu，佩着双剑。那时他头上还没有羊角，正在他面前仰视他，质问他：“什么地上天国，全是假的。你_geng本不在意子民的死活，只想成为唯一的真神。”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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