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衣葵把信一收,对包拯说道:“我的父母死于砒霜之毒。”
此时郁家二老才刚刚送去给仵作验尸,具体的死因还没出来,郁衣葵这样说话,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仅许氏愣了,就连包拯一时之间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郁衣葵:“中砒霜毒而死的人,指甲中间会出现横着的白线,昨夜我拉着母亲的手,看到了这白线,所以可以推断出死因。”
郁衣葵具备简单的医学知识,知道这白线的名字叫「米氏线」,是砷化物中毒的典型特征。而砒霜的化学名称,是三氧化二砷。
就在此刻,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郁家二老果然是死于砒霜中毒。
包拯立刻下令,查验全城各大药房的砒霜购买记录,并令衙役即刻将护院刘大力带到大堂之上。
开封府的衙役们动作极快,很快便将结果呈上来了。
护院刘大力于昨日下午去郁家对面的回chūn堂购买了砒霜二钱,回chūn堂的掌柜可以作证。
但是,他本人却已来不了开封府亲口辩解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死在了郁府的下人房里,死状狰狞,显然也是被砒霜毒死的。
许氏得意地瞥了一眼郁衣葵,道:“看来你这小蹄子的确是恶毒得很,居然还把自己的情夫给杀了,世界上竟还有你这等yīn毒的贱人……包大人,现在事情都清楚了,您一定要把这贱人五马分尸!才能慰我姐姐姐夫的在天之灵啊!”
郁衣葵听见这消息,却丝毫不意外,只淡淡地道:“你要诬陷我,起码应该做的更jīng细一点。”
此话可谓是轻蔑至极,许氏本来正得意,被这么一呛,顿时气得要命,脸色像猪肝一样红,指着她就要骂,却被郁衣葵打断了。
郁衣葵:“第一,如果我与刘大力勾结杀害父母,大可以口头商量,为什么要把犯罪计划清清楚楚的写下来,即使要写,事后为什么不烧了,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要犯罪么?”
许氏一窒,耍无赖道:“那谁知道呢?许是你第一次杀人,脑子不好,得写下来捋一捋!”
郁衣葵没理她,又道:“第二,按照你所说的,昨天白天我的父母已经知道了我和护院刘大力有私。既然如此,刘大力为什么还没有被控制住行动,还能在下午大摇大摆的出门购买砒霜?”
的确如此,按照一般父母的逻辑,早应该在发现此事的第一时间,就把胆敢与小姐私通的狂徒给关起来才是,这刘大力昨日下午还能自由出门,实在是于理不合。
包公坐在上首点点头:“的确如此。”
许氏额上已沁出了豆大的汗,却还不甘示弱,瞪大眼睛叫嚣:“你问我gān什么?问你死去的爹娘啊!你爹娘做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信大家都看过,那就是你的字迹!你抵赖?我看你拿什么抵赖!”
郁衣葵见的癫狂样子,忽然哼笑了一声:“这就撑不住了?”
许氏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敢说那不是你的笔迹么?”
这些伪造原主笔迹写的信,乃是许氏最倚仗的物证,她正是因为伪造的天衣无缝,才敢跑来开封府倒打一耙。
然而这却是最容易破局的一件事,郁衣葵又不是原主,笔迹怎么可能一样?
郁衣葵对包拯说道:“大人,借纸笔一用。”
包拯自然应允,郁衣葵接过纸笔开始写字。
她以前有闲暇时练习书法的爱好,不说写的有多好,用毛笔写字总归没什么问题。
许氏就在她的身旁不远,见她写字,紧张地朝这边探了一下。
郁衣葵:“既然想看,那就给你看好了。”
说着,她放下笔,把那张轻飘飘的纸张拎起来,在许氏眼前晃了两下。
许氏的瞳孔瞬间缩紧。
纸上的字与许氏呈上的信件上的字迹完全不一样。
许氏死死地盯着那张抖动的纸,忽然尖叫一声:“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故意隐藏笔迹是不是!郁衣葵……你,你说话!”
郁衣葵眯着眼看她丑态,只笑而不语。
她越笑,反而让许氏心里更害怕,公堂之上,十几双威严的眼睛都盯着她看,叫她浑身发抖!
郁衣葵朝她眨了眨眼,然后又把那张写着她字的纸递给了衙役,叫衙役呈给包公看。
包拯只扫了那字迹一眼,就重重地拍下了惊堂木,厉声喝道:“许氏!你口口声声说你呈上的证据乃是郁家姑娘的亲笔书信,如今你作何解释!”
许氏本来就满头大汗,慌得要死,包拯这一声厉喝,直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失神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那本经书……那本经书明明就是你亲笔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