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或许就是因缘巧He。藏舟于壑,藏山于泽,我如此辛苦地寻找他。然而夜幕降临,大力者负之而走。一切似乎不是我努力就能够得到的。这冥冥之中仿佛有一gu力量——在那个瞬间、那个地点——连接了那通电话。
我问阿诚,他都不让你离开家门,你还要救他吗?阿诚却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故事。他说当时逃跑的七个人里,一个被车轮碾死了,剩下五个全被冻死了。他和那六个囚犯逃到山yao一个旅社时,旅社老板死也不让他们Jin_qu。那天晚上下着bào雪,在户外待上几个小时都是不可能活下来的。那个旅社外有个伸出去的烟囱炉,他们六个人就藏在烟囱炉下面取暖。夜shen了,烟囱炉冷了,他们冻得意识模糊,也就在这时,住在旅社的兵团男人叫起了阿诚,他说他看阿诚年轻,可以救他,但阿诚要跟他走,给他做儿子,他病了,想找人为他送终。阿诚同意了,他留了一封信塞进伙伴的_yi_fu里。然后偷偷从窗户里爬进男人住的_F_间。第二天等阿诚醒了,他所有的伙伴都冻死了。而那个旅社的老汉正在搜刮死人的_yi_fu、钱,以及所有能变卖的东西。而阿诚的信也被拿走了。
阿诚说,不论怎样,他都救了我一命。
当我们带着医生到达那个男人的_F_子时,男人已经咽气了。那是一个很瘦很瘦的人。gān枯的皮肤贴在骨骼上,相貌丑陋。我都不知道这一年来阿诚是怎么天天面对这样的人的。我们将男人的尸体拉到了古尔图农场,本以为那里会有男人的朋友,但事实上正是这个农场的人将男人赶了出去。只因为他在东北时和苏联人做过生意,人们批他是“苏修”。我出钱火化了他,将骨灰寄到东北,托人给他找了陵园下葬。
在新疆周转了多日,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大姐也等不及想见阿诚了。当她接到阿诚电话时,她都激动得哭了。去年正是她到东北林场领的阿诚的骨灰,她最不敢相信阿诚还活着。但我不太想这么早就带着阿诚回家。我想和他单独在一起,想和他聊聊这几年的生活。我们一同回到了北京,却没有马上回家。我向他小时候一样带他去住北京饭店,带他去大栅栏吃糖葫芦。他说,大哥,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
我突然才发现,阿诚都这么大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昨天夜里他骑在我身上,ChuanXi着昂起头,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举止形态都已经散发出成年人的魅力。他的个头快要赶上我了。我说,阿诚,你变化真大呀!他低头笑了,还是和当年一样羞涩。
我带阿诚去见了梁仲chūn,我当面向他道谢。梁仲chūn看着成长了的阿诚说,不容易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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