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都凉了。
我追问老汉阿诚有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老汉支支吾吾说没有。但当我灰心丧气地离开时,他又拿出一个信封来。他说,这是阿诚委托他去邮寄的。但第二天就有人到他的旅馆搜捕逃犯,他太害怕了,就一直没有把信寄出去。
也幸亏那个老汉没有把信寄出去!信是寄往提篮桥监狱的,阿诚不知道那所监狱会检查犯人的每一个邮寄包裹和信件,他会bào露自己,bào露我们的。
我接过信急急拆开。上面潦草地写着一行字:我在新疆省乌苏县陆八师步兵二十二团。然后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应该是那个带他走的兵团男人的姓名。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他倒算聪明。
我把车送回了长白县军区。请林参谋吃了顿饭。T查到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阿诚还活着。林参谋托人帮我查到了二十二团的号码。我激动地借用附属幼儿园的电话打过去,但对方告诉我,那个兵团男人的名字并没有登记入册,他们这儿没这个人,更没有什么领养回来的男孩。我一遍一遍地问,但对方被问烦了,直接挂断了。
我颓然地坐在电话机前,身边是一群在嬉耍的孩子。他们的快乐_gan染不了我,反而使我更悲伤。我知道我的阿诚被那个男人骗了。他下落不明,生死未知。而我有可能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说,我得去一趟新疆。此时还没有直通的铁路,我只能回到北京坐飞机到乌鲁木齐,再开车去二十二团。林参谋帮我订了张票,从长白县最快能回北京的只有后天下午的车票了。我说好,正好我可以到第八林场看看以前的老伙伴。
我借了林参谋的自行车,骑到第八林场时,才发现一切都变了。四年足以物是人非。我和阿诚住的那排矮_F_已经不见了,原地长起一栋新的宿舍楼。我到门_F_那里去,问医务室的苏医生在不在,锅炉_F_的黎叔在不在。门_F_道,苏医生一家搬到天津去了。黎叔还在。
我在锅炉_F_的团团蒸汽里找到了黎叔。他见了我,吃惊地走过来。他请我到他的桌前坐下,为我沏了杯热开水。他手忙脚乱地说要给我找好茶叶,我让他别客气,但他执意让我坐好,等着他。
黎叔出门去找茶叶了。我观察起四周,一切都同几年前一样。突然,黎叔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了。我犹豫了一下,觉得我已不是这里的员工,还是不要乱接电话的好。可是那电话一声一声地响着,吵得人心烦。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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