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阳光沉下地平线,赫敏挥动魔杖燃起蓝铃花般的火苗,并将这可爱的光源装进玻璃瓶里。
“那么,我亲爱的哈利。”
赫敏浮现在火光里的笑容闪闪发亮,“我发誓我会保守秘密,你得把你和德拉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哈利注视着她略显腼腆,看到赫敏开心他高兴的想哭。
“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
揉乱黑发,哈利感到苦恼,还很害羞。
“从头说起。”
赫敏伸直了双腿,“格兰芬多黄金男孩和斯莱特林冰王子之间的故事,我不能错过任何细节。”
“斯莱特林的冰王子?谁?德拉科?”
哈利嘴角抽搐。
“你不会完全不知道吧,你担心的那位斯莱特林可是极受欢迎的,嘛,在学校和你的人气不相上下,当然,他一直受欢迎而不像你那样起起伏伏。”
赫敏促狭的眨眨眼,“别转移话题,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互相憎恨的?”
哈利摇着头,“赫敏,我们从来没有互相憎恨过。”
“可是在霍格沃茨……”
“德拉科不憎恨任何人,所以他根本无法运用死咒,钻心咒也差劲极了,那些黑魔法都与负面情感有关,但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想去伤害过谁。”
哈利叹息,“德拉科从来都是被爱着的,他父母把他捧在手心里养大,从来没有遭遇过太多痛苦,也没失去过重要的东西,他无法深刻理解憎恨的感受,虽然那并不能阻止德拉科表现的像个混蛋。”
赫敏点点头,因为最后一句话笑出了声。
但我却因此恨了他好几年。
哈利眸光深邃,玩着装火苗的瓶子,“事实上,我们从三年级结束的暑假就开始通信。”
赫敏小小声的惊叫,不自觉探出身体鼓励哈利说下去。
“well,你知道的,德拉科在三年级时的魔药课上说过西里斯是我的仇人,他从他父亲那里听来的,还千方百计试图警告我有危险,那些拙劣的方式,嘿,现在回想起来很好笑。”
他愉悦的回忆起那些孩子气的挑衅和争吵,“暑假刚开始德拉科就从斯内普那里听说我帮助西里斯逃跑,他非常生气的让猫头鹰送信来咒骂我有多愚蠢,没有署名,可是你也知道,德拉科的猫头鹰,天哪,真是好认的要命,就没见过第二只那样神气的雕鴞,甚至我喂它猫头鹰饼干都遭到鄙视,因为那些饼干不够高级。”
对面的赫敏大笑起来,“我能想象到。”
她兴趣盎然的对哈利眨眼,“你回信了对吗?写了一堆你才蠢得不可救药的话反击。”
哈利点头,拽着自己过长的漆黑额发。
那个夏天哈利有很多信件,德拉科的猫头鹰险些被累死,不断往返运送那些都不肯署名的成打羊皮纸,连海德薇都出于同情让它在自己的盘子里喝水。
现在那些写满言语攻击却充塞着乐趣的信都已被烧毁,哈利的魔杖尖端喷出火焰,疯狂蚕食那些用绿色缎带或绳子系着的书信,铂金男孩苍白的面孔在火光里扭曲,嘶哑的咆哮着波特你什么都不愿意留给我……
我需要你活着,德拉科。
哈利的声音异常冷静。
德拉科不会知道焚毁那些信对哈利意味着多大的决心。
手指mo上项颈间挂着驴皮口袋的绳子,那里面满是残破的东西,包括哈利断成两节的魔杖。以前哈利脖子上挂有类似的小口袋,雕鴞送来的生日礼物,口袋上面附有空间魔法和隐形咒,只有哈利自己和设置咒语的人能看见,哈利在那里面装满没有署名的信件,坠在x_io_ng口。
“这是什么,波特?”
霍格沃茨列车上
德拉科悄声的问,指甲刮着绳子周围的肌肤,他苍白的面庞浮现压抑不住的红晕。
哈利努力不让自己颤抖,那很难,太难了。
咬紧下唇,哈利伸手将德拉科的衣领拉大些,金发男孩没有阻止他,任由那双手将自己垂在脖颈间和哈利一样的挂绳扯出来。
“这是什么,马尔福?”
哈利控制不了扬起大大的笑脸,很得意。
男孩们频频拉扯对方的挂绳,磨红彼此的肌肤,笑容被玻璃窗外的阳光照亮。
“哈利!你太慢了!”
罗恩的声音随着拉开洗手间门扉的声音响起。
德拉科迅速拍开哈利的手,表情瞬间恢复成平时的轻蔑与傲慢。
“马尔福!你想对哈利干什么!?”
罗恩跑到哈利身边怒视着德拉科,哈利轻轻揉着被打疼的手掌,委屈的,迷惑的望着金发男孩,他搞不懂对方的态度怎会突然转变,经过暑假不间断的通信,哈利几乎确定德拉科想要亲近,就像刚入学时所做的那样,对他友好的伸出手。
没有人像德拉科那样给哈利写过信,维持着几天一封的频率,每封信都鼓成圆润的弧度,哈利要花费很长时间仔细阅读德拉科的自我吹捧和炫耀,还有那些尖刻却有趣的讥讽,以及马尔福式的幽默感。
在哈利回信时无意间提起自己的早餐是四分之一葡萄柚后,过度劳累的雕鴞带来整盒包装精美的点心,它怨恨的将包裹砸在哈利头上就飞到海德薇旁边寻求安we_i。
意外。
哈利瞪着那些精致的食物,第一个反应是不会下毒了吧。
小心拿起一块曲奇,犹豫着,慢慢放进嘴里,浓郁的杏仁甜香充满味蕾,混合着微妙的淡奶油的幼滑口感。
“好好吃……”
整块塞进嘴巴,哈利暗想德拉科就是吃着这种东西长大的。
铂金男孩总在抱怨霍格沃茨的食物不合胃口,哈利为此气得要命,现在他多少能明白德拉科的感受,并不是学校的食物不够好,而是缺乏马尔福式的高调。
宛若艺术品般精美,极致的享受,让人胃疼。
哈利环视自己简陋的房间,再看看手里格格不入的食盒,深深的叹气。
他们终究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找不出任何相似的地方。
碧绿眼眸慢慢坚硬,哈利抓住罗恩的手臂越过德拉科,“别理他,我们走。”
哈利不回头,德拉科恼怒的从后面撞开他,快一步离开洗手间,将笔直高傲的背影留给死对头。
什么都没能改变。
哈利觉得身心都异常疲惫,肩膀被撞到的地方蔓延着疼痛,残留着微弱的体温。
在回校后最初的夜晚,他在自己四柱床的帘幕里反复看那些没有署名的信,魔杖尖涌出的莹蓝光线温柔拂过华丽的花体字,字母圆滑的弧度有种张狂的优越感。
‘你写的字太难看了,圣人波特,我真怀疑你的启蒙教育是在不见人烟的沼泽里开始的。哦,我同情学校里的教授们,不得不忍受你作业的荼毒,当你毕业的时候搞不好每位教授都会架着眼镜,希望没人会选择和你一样土气得可怕的圆眼镜,即使是邓布利多也比你的品味好些。’
启蒙教育?
当金头发的小男孩在母亲充满爱意的注视里初次尝试写字时,哈利穿着肥大的旧衣服在厨房擦拭地板,柔嫩的手掌被清洁剂弄得红肿,隐约可闻客厅里
电视机传出的对话和德思礼们的笑声,哈利猛力清掉污痕,原木色的地板亮晶晶一片。
努力干活也许会让佩妮姨妈高兴些,也许,只是也许……还会对他笑一笑……
做梦而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