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喜欢看热闹的申公豹来说,他虽然很想看姜子牙的笑话,也乐得落井下石,但并不意味着他喜欢主动去挑拨。然而自从两只脚踏进朝歌后,除了嘲笑落魄的姜子牙时大快人心,其余时候都过的不太顺心,因为他得看纣王的脸色行事。申公豹自然不会怕区区一凡间帝王,然而诡谲的是每次面对对方都有一种被看穿的_gan觉,让他心里连小算盘都不敢打,气势强大的让他下意识选择退避三舍。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不久前纣王宣他入宫讨论攻打西岐之事,表面上是向自己征求意见,实则话里话外都在敲打自己。他最初未多想,后来才意识到,对方可能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还多,恐怕也猜到了他来朝歌的目的。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申公豹身为殷商国师尚无法轻易neng身,如今被迫跟纣王绑在一_geng绳子上,纣王要他干什么他_geng本无法违抗。战事持续两年有余,姬昌已薨,然而姬发自立武王,又有姜尚辅佐之,虽有败象,却仍然顽强抵抗,纣王已经_gan到不耐烦了。所以身为姜子牙的同门师兄,对付姜子牙的事情就落到他身上了。
申公豹堵在姜子牙下山必经之地,见姜子牙一个人,手中拿着东西,笑问道:“师兄手里拿着是甚么东西?”
姜子牙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申公豹自顾笑道:“应该是‘封神榜’吧。师兄,你当真选择西岐而跟殷商作对?”
姜子牙沉声道:“朝歌天子不容贤臣,虽未昏庸却已现败象,成汤气数将尽,西周已生圣主,况我如今身居相位,文王托孤,我立武王,三分天下已得一分,正应上天垂象。”
申公豹摇头叹道:“为何东南西北四大君侯,唯独西伯侯为纣王忌惮,你我心知肚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西伯侯自立文王,西岐已坐实反叛之罪,灭掉西岐亦是名正言顺,天下民心所归。西伯侯乃贤臣不假,犯臣亦为真,没人愿意为了西岐而得罪当今天子,你们早已陷入孤立无援、穷途末路的境地了。”
姜子牙冷哼道:“你莫不是忘了我教站在西岐这边?”
申公豹笑道:“话虽如此,但师兄忘了,站在哪边无所谓,关键是阐教、截教相争,哪方占上风,而纣王与西岐的较量只是给这场封神之战提供了一个斗法场地罢了,是纣王失了天下还是西周夺得天下,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
姜子牙沉默,暗忖,当今天子修身德政,西岐反商确实名不正言不顺,西伯侯虽有贤名,亦有西岐百姓拥D,然判臣之罪无法摆neng,如今兵火已起,若战火继续延绵,绝对会背负天下骂名。
思及此,姜子牙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时机未成熟,师尊虽让自己带回封神榜,却也不肯出手帮自己,毕竟这天下之乱不该由教派引起。然而事到如今又该如何是好?纣王明显已经容忍不下西岐,西岐也没有回头之路,若连他也放弃了,西岐将士肯定守不住,西岐就真的完了。
申公豹见姜子牙神色动摇,又道:“成汤气数未尽,西周不是正统,教中同门不会轻易出手相助西岐,反观截教教徒早已渗入殷商王朝,随时可以应战,西岐毫无胜算。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其一。师兄,趁现在还来得及,跟我一同去朝歌吧。”
姜子牙闭了闭眼,摇头叹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急功近利未能稳住西岐,如今西岐气数黯淡,终是不能辅佐武王夺取天下,亦不能完成毕生封神之事。罢,事已至此,不如放手一搏,能做多少是多少吧。”
申公豹没想到姜子牙这么执拗,心里一阵气闷,道:“师兄冥顽不灵,我也不想多费口*,且看你如何保那西岐,又如何成就封神大业!”说罢,拂袖而去。
封神榜之事并非秘密,得知姜子牙为那封神之人,申公豹心里一直不_fu,被连累下山后更是对姜子牙不满,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谁又知道殷商依旧繁荣昌盛,而西周还未崛起却将覆灭?
申公豹庆幸自己还能随时抽身,又叹师尊不靠谱,估计姜子牙未曾想到师尊关键时候撂骡子,把难题留给他自己去解决,然而师尊不出手,阐教其他人更不可能轻易出手相助西岐——除非西岐反商乃民心所归。
申公豹一身轻松地回去复命了,虽然没能劝降姜子牙,但知道姜子牙无后援也算有所收获了。
朝歌皇宫,纣王眯着眼,戏谑地看着鸿钧,似笑非笑道:“阐教似乎放弃了西岐。”
鸿钧淡笑道:“这不是很好吗?陛下没有后顾之忧了。”
纣王道:“孤想不明白。”
鸿钧眸色shen沉,若有所思地望向昆仑山玉虚宫,而后收回视线,低声笑道:“大概,怕了吧。”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