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落地,反手收好枪和长弓,哥舒衡把临刀和北牧朝一头白虎上一放,飞快地低声道了一句伏好抱住颈子!自己也趴到另一头白虎上,两头白虎引颈低啸一声,便载着三人飞奔而去——
大概奔出去了里许,临刀听到身后一声闷响,他回头,只见那一道冰壁上积雪滚落,整块冰壁从_geng部断落,缓缓滑下——
雪谷中风云变色,积雪飞漫,刹那间整个天空都被扬起的积雪遮蔽,碎雪如同积尘,就此遮蔽天地。
明明是正午时分,谷nei却在极短的时间nei黑得shen夜一般,积雪坠落,声音如滚雷一般。
这样狂奔了一柱香功夫,天气才渐渐清朗起来,哥舒衡从虎上下来,轻轻拍了拍白虎,白虎低吼一声,亲昵地拿斗大的虎头蹭了蹭他的tui,又整个身子蹭过他,尾巴卷上他的小tui。
哥舒衡一手顺着白虎的毛,一边向临刀道:“还能撑住吗?”
临刀喉咙发甜发干,勉强应了一声,哥舒衡点点头,从行囊里拿了r干给两只老虎各喂了一把,重新伏上虎背,拍拍身下虎头,柔声道,大乖,带我去找你爹好不好?
那名叫大乖的老虎抖了下毛,低吼一声,飞奔而出!
临刀身下的那只老虎也紧随而去,道士到了这里,终于放下一点心,喉头强压的那一口鲜血,慢慢的涌了出来。
不知为何,他心底居然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和哥舒衡,似乎总是救和被救的关系。
他在这个男人面前,要么一身是血,要么动弹不得。
想想看,如果没有最开始那层扭曲的联系,他和他,大抵是可以在月下饮酒,斗酒相拼,醉后一战这样的关系。
现在却是,不死不休。
把脸孔埋在白虎粗糙厚实的背毛里,临刀低低地笑了起来。
从正午时分一直奔驰到了入夜,老虎跑过了大概近百里的路,把他们驮入了一个山腹之中。
这处明显比外面温暖许多,哥舒衡从老虎上下来,从临刀手里接过北牧,背在背后,又喂了两只老虎r干,老虎们亲昵地在他tui上蹭蹭,便甩着尾巴慢悠悠地走开。
两人在一片白茫茫里走了片刻,东拐西拐就进了山体nei部,却是一个极宽极高的山洞,又往里走了大概一箭之地
,通道收狭,地面却平整起来,走了几步,临刀就发现脚下明显是被人修葺过的。
**谁会在这种地方?
临刀心下略略生疑,又走了几步,前面出现岔道,哥舒衡毫不犹豫向其中一条而去,拐过转角,忽然眼前一亮,赫然四壁之上镶嵌着散碎萤石,流光融融。
临刀初时还不以为意,走了几步,他忽然猛地一抬头,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第一眼看去,他觉得哪里眼熟,却原来脚下萤石是按照天宫诸垣星宿排列,头顶萤石则是山河大川,好一个天地倒悬,乾坤逆转!
须知这里已是昆仑腹地,那么能将萤石带入此地,镶嵌为如此图样,并且对山洞加以修葺,此间主人非大智慧,绝高武功之人不可。
又走了几十丈远,临刀就隐隐约约听到有水声,kua过一道天然成形的石门,他眼前豁然一亮。却是极大一个石室,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毡,四周有些石桌石椅,还有铺了兽皮的,空气里一gu香气混杂着无数药材清香,闻着便浑身暖意,临刀却顾不得惊叹,他瞳孔收*,紧紧看着石室nei一道漆黑身影。
乌发披垂,玄_yi破败,yao间一柄太极断剑,露在发外半张面孔惊人俊美,抬眼垂眸却一番无声鬼气,正是万花谷破门弟子,昔日请发小谢,如今尸魇之主——谢枯荣。
他正在擦一副白骨。
那是一副完整骨骼,齿骨俱全,所有关节缝隙都用极细的银线小心连缀,转动等等,与活人无异。
谢枯荣没有抬头,全无声息,就像是_geng本没有人进来,他只专注于自己手中雪白的骨骼,全神贯注,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这一副白骨,再无其他。
他一遍一遍,用右手轻轻擦拭,只用右手,左手掩在广袖之下,一动不动,动作看起来十分笨拙,却透出一种连旁观者都能_gan觉到的,无法形容的甜美温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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