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是个骗子,这点毫无疑问。
最高明的骗子就是骗人而不自知,而白泽就是这其中翘楚。他会凭着一时的心情和爱好给你许下一个承诺,言语真挚态度诚恳,在你心里念念不忘的时候扭头就忘在了脑后。
“所以啦,最大的问题不是你居然会信吗?”
他的朋友——蓬这么说着,把鬼灯画在纸上的那个q版的家伙举起来看了看,做出了一个总结:“你对这个骗子真是念念不忘**他骗了你多少钱?需要哥们儿帮你把钱要回来吗?”
时间往前拨,回到伊邪那美命把持政权,地狱还是乱糟糟的那个年代。
还是小孩子的鬼灯扎着包子头,对着纸面上的那个白泽的额头中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大人都是言而无信的吗?”
这句话颇有些让无数大人膝盖中箭的_gan觉,蓬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回答:“应该不是吧**”
当然不是,这三界之中没有几个家伙像白泽那样不负责任。
鬼灯把纸上那个眯着眼睛笑得有些ji_an诈的家伙给撕掉,又开口道:“已经好几百年了。”
从他死掉,到现在在地狱里活着,已经好几百年了。
在看到村子里的那些大人们把身下的柴火点燃的时候,鬼灯用淡漠的眼
睛把他们的脸牢牢地记在了心里面,并且发誓若是有黄泉,他一定要让他们为今日所作所为悔恨一辈子。
——他的恨永远都是这样,充满了理智,又有些不死不休的疯狂,就像是平静的火山,在沉稳地岩石下面隐藏着马上就要爆发出来的咕噜咕噜的岩浆。
你愿意吗?
问他那句话的那个人惯例地挑着眉头看着他,没有什么同情的意味,也没有什么明显想要带他走的意思——反而像是吃完饭之后随随便便开口说“我们出去逛一会儿怎么样”那样的自然。
这句话太像是一句谎话了,当时的丁就这么做出了判断——事实也证明他的判断无比正确,白泽只是给他说了一句“等我一会儿”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任凭他被当作祭品被火点燃,甚至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就像是那些志怪小说里的妖j一样,在一个朦胧美丽的场景里出现,挖走了人类的心脏后轻飘飘地离开。鬼灯对于欺骗自己的人恨到骨子里,恨不得能够一口一口把白泽给咬死。
“但你画得挺可爱的。”蓬又点评了一句他的画,然后就笑嘻嘻地把话题给转移掉了。
鬼灯皱了皱眉头,想要反驳几句,可是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只能沉默着不语。
白泽,在他心里的位置和那些村民们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是这么想的,直到在街上随便看到了白泽。
真的是随便,白泽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站在街道里,脸上带着很明显醉后的酡红,可是还是笑得非常傻,傻得让鬼灯一瞬间喉咙就收紧了。
鬼灯彻底忘了之前他和朋友们谈论的“找只神兽去现世看花姑娘”的话题,下意识地就要走过去,结果乌头嗷的一嗓子把事情全弄乱了。
“神兽在不在?!对花姑娘有没有兴趣A?!!”为了去现世蛮拼的乌头扯着嗓子在街上大喊了一声。
“有有有!!”
鬼灯眼睁睁看到白泽瞬间就跑到了他们面前,笑得各种友好蠢萌:“花姑娘?哪里有花姑娘?漂亮不?”
“**”鬼灯。
“居然真的有!”蓬简直要被这个无理取闹的地狱给弄哭了qaq
“你真的是神兽A?”脑袋里缺了一_geng筋的乌头特别高兴,“能带我们去现世不A?我们要去富士山看花耶姬!”
白泽“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天孙的Xi妇有些难下手A,我对人Q没兴趣——但是你们挖墙脚的j神可贵前途无量,看在同道中人的份上就带你们一程吧”
鬼灯抬起头来看他,白泽也和鬼灯的目光撞到了一起,然后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蠢兮兮的笑容,眼角的那片红色Yan丽得几乎要刺伤他的眼睛:“诶哟嘿这小孩子挺可爱的嘛”
“**”鬼灯手里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眼睛里的杀意几乎就要抑制不住溢出来了。他正想开口说一句“你到底在干什么”,就听到乌头问了一句“大哥叫什么名字A?”
“这种事情就不要留名字啦,免得以后惹麻烦”白泽mo了一把乌头的脑袋,然后站起来朝着远处没人的地方看了几眼,“你们有什么背篓吗?我把你们装在背篓里运去富士山啦”
鬼灯shenshenxi了一口气,抬起头去看白泽那好像能飞起来的、和对待任何人没有区别的笑容。这种笑容总是充满了善意和友好,很容易就会让别人觉得白泽是个大好人。
很明显,他不记得自己了。
他记得几万年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轶事和那些乱七八糟的风光,脑子里的传说能写不知道多少本书,也可以记住一些_geng本没有规律可循的草药的用途和名字,唯独忘记了几百年前那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那几十天。
真不愧是白泽。
鬼灯抬头看着头顶的那只在天地间
飞奔的神兽——它有着雪白的皮毛,就像是一朵云彩一样轻盈地越过了崇山峻岭和地狱,乌头在大声地和他交谈着,而蓬则一直处于“这世界发展太快我承受不来”的恍惚状态。
他慢慢看着,眼睛变得越来越幽shen,手上尖利的指甲shenshen地刺进了皮肤里。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恨——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理智,被压抑在最shen处的疯狂的恨意轻而易举地就占据了他的思维,让他x_io_ng口发堵牙齿狠狠咬在一起,太阳*Zhang得发痛。
**从来没有谁能给他这样的_gan受,仅仅是一个微笑就让他这么厌恶,恨不能把他抽筋扒皮咬碎了吞下去。
把他们送到富士山之后,白泽大度的挥了挥手准备离开,被鬼灯一把拉住了袖子。他心里隐隐觉得这孩子不怎么喜欢自己,可是白泽也没有要对他不友好的样子:“有什么事A小朋友?”
“我的名字叫做鬼灯,也叫做丁,”鬼灯看着他的眼睛,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你还记得我吗?”
“**”白泽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无果,随即笑眯眯地转移了话题,“鬼灯这名字好A,是一种可以入药的药材A”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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