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链甲卫士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说彼特能轻松干掉一个普通卫士，那一个链甲卫士就足以轻松干掉一打彼特。至于他们的骑士队长，那根本不是彼特或者布莱克等人能与之战斗的，两者根本不在同一层面上。

佩弗利尔手中的战力一共有这么几个小队：斥候一队、斥候二队、特种一队、特种二队、常规一队、常规二队、常规三队。常规一、二队都是满编各十二人，斥候一队、特种一队、特种二队各是半编六人，斥候二队目前只有一人：奥尔。

这些都是年纪稍大，接受过训练，有一定战力的孩子，剩下的年龄过小、身体太弱的统一编入常规三队，由赫尔加负责，下辖医疗小队、后勤小队和预备役小队。斯宾塞小队就是后勤小队中领头的，六人是常规三队中唯一成规模的战力。

他们最好的战绩是半年前在佩弗利尔的指挥下先后干掉几个各由十二个普通教堂卫士组成的卫士小队，经过这阵子的训练大概也能勉强对抗半队链甲卫士，但要对上教堂骑士的话，估计捏吧捏吧都不够人家一个人砍的。

佩弗利尔笑了笑：“我要纠正大家的错误。第一，彼特看到的骑士并不是简单的教堂骑士，他是个圣堂骑士。什么叫圣堂骑士呢？就是每个圣堂中为首的，战力最强的那个骑士，每一个圣堂骑士都领悟了圣力的使用。第二，他也不是简单的圣堂骑士，他还是一个圣剑骑士。什么叫圣剑骑士呢？就是由主教级别或主教以上级别的人亲手赐予了圣力加护过长剑的骑士，他们是只有主教座堂才养得起的烧钱玩意儿。

“大家可能不清楚主教教堂，我来解释一下。大家最熟悉的神职应该是神父，基本每个地方都有神父。村子里有神父，镇子里有神父，城堡里也有神父，神父之上是主教座堂的堂长或助理主教，称为大司铎或大神父，大神父之上是主教。只有最大的大城才有主教，而整个苏格兰的主教也不过数个。

“直观一点地说，圣剑骑士和教堂骑士的差距大约相当于布莱克和不使用动物的奥尔之间的差距。”不使用动物的话，瘦弱的奥尔战斗力无限趋近于零。

佩弗利尔特意来了点小幽默试图冲淡点大家的紧张，结果不仅每一个人笑，大家反而看起来更担心了。

“好啦好啦，都给我振作起来！圣剑骑士这种级数的敌人不用你们担心，不是还有我呢吗？都精神着点儿，给我把作战计划记好了！再有人开小差小心我活吃了你！”

他瞪起眼睛做出凶狠的模样，赫尔加第一个笑了出来。

赫尔加的轻笑终于打破了凝重的气氛，笑声仿佛有感染力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响起，逐渐连成一片。

佩弗利尔挥舞着拳头大喊：“我们一起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把这群孙子杀回他们主教的□里！”

放在平时，佩弗利尔要是说出这么粗俗的词绝对会得到赫尔加的皱眉+爆栗，但此时此刻赫然是亚麻色卷发的少女带头大吼起来：“杀！”

“杀！”

佩弗利尔继续喊：“我们的目标是？”

赫尔加带头喊：“全歼他们！”

“全歼！全歼！”

“救出我们的兄弟！杀光那些杀了我们父母，杀了我们兄弟姐妹的混蛋！”

“救出

兄弟，杀光混蛋！”

“很好，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佩弗利尔话语微顿，所有人都热切地紧盯着他。黑发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手猛地向下一挥：“解散，吃饭！”

大家先是愕然，而后哄堂大笑。

“都给我吃得饱饱的，晚上我可不接受‘饿得手软’这种借口！好啦小混蛋们，挪动你们的屁股去给我吃饭！饭后回到这里集合！”

孩子们大声答着“是！”排着队跑去吃饭，洞穴中只留下佩弗利尔和赫尔加两个人。

所有孩子都激动得面红耳赤，一直带头大喊的少女却面色平静，只有攥得紧紧的拳头xie露了她的心情。

佩弗利尔走过去抱了抱她：“谢谢你刚才的配合。”若不是赫尔加，恐怕他也没办法通过短短几句话就获得这么好的效果。

亚麻色卷发的少女摇摇头，轻声问：“你……有把握吗？”

“我有把握。你知道我的作战计划，也清楚各小队的战斗力，如果感觉到有不妥的话早就阻止我了不是吗？”

“不，我是说你，你有把握吗？圣剑骑士的威名……”

“没关系的！”佩弗利尔挑起大拇指：“哥一生百战，何曾败过！”

平时总有些懒洋洋、有些不靠谱、有些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佩弗利尔在这一刻表现出极为强大的自信，甚至让赫尔加有些失了神。

自从第一次见面起，佩弗利尔就一直毫不退避地去面对那些比他年长、比他力强的对手，他的那些战斗赫尔加是一路看过来的，每一次都是以弱击强，每一次都在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获得了胜利。或许正是这样的自信和强大才让他领导着的孩子们有勇气去挑战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对手吧？

战队的孩子们与其说是相信自己的力量而去战斗，不如说是相信着佩弗利尔的判断而去战斗。

赫尔加承认，这个队伍哪怕是缺少了自己都能继续走下去，他们总会遇到第二个赫尔加、第三个赫尔加，但一旦没有了佩弗利尔，恐怕整个队伍就得土崩瓦解。

独一无二的只有佩弗利尔。

能在人人对巫师喊打喊杀的情况下带着数十个小小的孤儿硬是闯出一片天下的，只有佩弗利尔。

或许戈德里克长大后也能做到这样？

想了想，赫尔加否定了自己的念头。戈德里克很有潜力，或许能成长到很强大、甚至不输于佩弗利尔的程度，但他不是佩弗利尔，他缺乏佩弗利尔身上特有的一种东西。

赫尔加说不清楚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特质，自信？眼光好？战斗嗅觉敏锐？或者是……欠扁？

都不是。

是一种能把队伍里所有人都拧成一股劲儿往前冲的东西，但赫尔加形容不来。

午夜的潜入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各小队之前都执行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任务了：即使再小心，出去购买日常必需品的后勤小队也总有各种意外，更多的是每次遇上裁决巫师的“神圣审判”他们都会展开救援，整个队伍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救援中发展壮大的。

一身黑衣的布莱克用咒语漂浮起一支铁烛台，烛台的尖端在加速咒的作用下直接贯穿了链甲武士的脖颈，被数个孩子围攻的武士喷着血倒了下去。

关押斯宾塞和黑发女孩的房间就在眼前，布莱克却没急着进入。他挥手让小队重新进入黑暗，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四……

数到第十八个数的时候，一只灰色的小

老鼠溜到脚边轻轻咬了咬他的脚趾。布莱克用手这个小东西，灰鼠冲他吱吱地叫了起来。

一共四声，短且急。这是奥尔传递来的信息，代表着外面以戈德里克为首的常规一队二队已将四名链甲卫士成功干掉，加上他们刚刚杀掉的两个，所有链甲卫士都已死亡。

小灰鼠接着叫了三长三短的声音，表示熟睡的村民被惊动了，赶了过来，但外面的特种二队、常规一队、常规二队控制了局面。

小灰鼠最后叫了一长一短两声：行动，速退！

布莱克放下小灰鼠，举起手臂做了几个手势，一个队员一脚踹开房门，布莱克第一个冲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其他的卫士，只有斯宾塞和黑发女孩，两人都处于昏睡状态。

命令两个队员分别背起两人，布莱克和由特种一队、斥候一队临时混编成的尖刀小队撤出房子，与外面的特种二队、常规一队、常规二队成功汇合，按照作战计划撤出村子。

走之前，布莱克回头望了一眼村子中央，眼睛中有着担心。常规一队的队长，金发的戈德里克也同时回眸。

做出回头动作的不止他们两个，所有战队成员都回了头，所望的也都是同一个方向。

那是圣剑骑士所在的屋子，也是佩弗利尔所在的地方。

他们这边杀人、救人，一系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行动都做完了，偏偏第一个踏入战场的佩弗利尔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所有队员都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就按照原计划回归营地。

他们在树林里甩掉了仅有的几个没有被吓软腿敢于追过来的村民，也掩盖好了自己留下的痕迹，按理应该全队回去了。布莱克却打出停止的手势，和特种二队、戈德里克以及一人就意味着一队的奥尔低声商议了几句。

部队继续移动的时候，人数已经少了一些。临时组成的尖刀小队重新分裂开来，斥候一队与常规一二队的队员一同回归营地，特种一二队全队、常规一二队的队长副队长、奥尔留了下来，潜行回村子外围。

“奥尔。”

瘦削少年点点头，闭目连通宠物猫头鹰。在黑夜里，猫头鹰的眼睛比麻雀的眼睛更加有用。

下一刻，奥尔的脸色剧变！

戈德里克和布莱克等人的脸色同样变了，不用借助猫头鹰的眼睛他们也看到了眼前在发生什么。

村子中央的那间木屋在轰然巨响中炸开，一道白光和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几个起落就出了村子的范围。

“那是……”

“佩弗利尔和那个圣剑骑士！”戈德里克曾经见过佩弗利尔在战斗中身上泛起薄薄的一层红光，白光应该就是敌人了。

所有人都朝着两道光芒的方向撒腿狂奔，跑到一处小山丘下的时候更是感觉到地面都在一波一波地震动。

前面发生的究竟是怎样的战斗？

奔上丘顶后，少年少女们全都愣住了。

山丘下是一片平地，红白两个光团就在那里撞击、分开、撞击。每一次撞击都爆出夺目的光芒，碰撞出雷鸣般的巨响。

戈德里克呆呆地站着，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直观地意识到自己与佩弗利尔的差距。

“瑞克，你还嫩得很呢。”

“比起我来还有这么大一段距离吧。”

戈德里克曾经觉得佩弗利尔的态度真让人讨厌，但现在他觉得若换了他是佩弗利尔，恐怕根本就不耐烦应付这么弱的小鬼吧？

红白光团继续激烈对撞，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简直强到快让人站不稳脚的程度。

就在此时，白色光芒陡然大盛，戈德里克条件反sh_e地闭上双眼，却仍旧被刺激得眼泪直流，眼前久久地残留着一片亮白。

最后一次对撞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剧烈的震波却把所有的孩子都抛跌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稍微能看到点东西的戈德里克不顾依然狂流的泪水拼命看向山丘下的战场。

那里只有一团不断缩小的白光，红光却不见了。

“佩弗利尔！”他不管不顾地冲了下去。

“佩弗利尔！”布莱克等人也冲了下去，连奥尔都连滚带爬地跑下去，他们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对手是佩弗利尔都无法战胜的，他们过去又有什么用，又将有什么样的下场。

戈德里克最先冲下山丘，最先冲上平地，最先失足掉进坑里。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宛如下饺子般壮观。

不过这时他们已经能看清眼前了：整个“平地”都变成了个巨大的坑，最深处站着熟悉的黑发少年，佩弗利尔脚下躺着那个圣剑骑士，骑士x_io_ng口有着恐怖的凹陷，显然是不活了。

白光来自于佩弗利尔手里握着的那把长剑。

手提长剑的佩弗利尔走到摔成一团的少年少女身边把他们一一拉起来，皱着鼻子叹息：“还是太嫩了啊！”

戈德里克用梦游般的语气问：“佩弗利尔你……赢了？”

黑发少年一挑拇指：“哥一生百战，何曾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