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茶棚,虽然只有粗食却有不少热水。受伤以后明日总是离不开清水,起先少恭以为是夜间流汗所知,后来发现明日伤好后也没少多少,却还道山野无茶换清泉。
但从两人落座,往来的行者商旅停下来也少不得打量一番,好在明日早把目中无人的功夫练到了一种极致,被少恭拦着没有赶走其他歇脚的人,却也是寻了处清净地,在拐角处避开众人视线,可惜三三两两的人与茶棚歇息无聊四下张望看到明日便挪不开眼。
茶水本就不好,此番喝来愈发涩苦,少恭心想着还是带着明日回车上,却看到管道上一行车队扬起烟尘杀来,下来一种穿着兵甲卫_fu的官兵,还没进茶棚领头的官兵舞着剑鞘喝道,“看到进贡的队伍还不快快避开,店家,有什么好酒好r都给爷端上来。”
中间的行人纷纷收拾起行李,几人避到一旁的桌子上,大部分都纷纷重新上路。店家赔着笑凑到跟前,“爷,山野小店没那么多酒rA**这里统共也就两坛酒,大爷您看?”
“我说你没长眼么?谁叫你都上酒r了?眼睛睁大点知道么?”一旁的小喽啰看着领头脸色不好连忙开始指点店家,“我们老大就爱喝两口,伺候好了不会亏待你的。”
老板一听明白过来这是说只要一桌好酒好菜供着便行,旁边的小兵给点饭菜也就差不多了,连忙招呼小二开灶炒菜,周遭的路人只恨不得三下两下吃完上路,不愿在多在棚里耽误一刻。而有几个本地的闲散汉子磕着花生瓜子,一边吃着茶一边不忘打量着这些官兵。
“看什么看,不吃通通滚蛋!”似是被这些嘲讽的眼光激怒,小兵立刻吼了一通。
“闭zhui,路上少惹事,赶快把东西送到是正事,路上出了什么岔子,我们谁都跑不掉。”小头领终于发话,原本骂骂咧咧的小兵也安静了下来。
“我说老大,咱们这运的到底是什么A,江都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上贡到宫里去?”
“吃你的,不该问的别问。”显然头目的zhui要紧的多,管着一众兵将吃完随手丢下一块碎银便立刻上路了,老板拾起碎银擦擦汗,虽然不能保本,但是总算送走了这些大爷,此时一回头却看见方才角落里两位公子还在,不觉好奇刚才怎么好像没看到。
等那些人走远,明日撤去了障眼法,行走江湖,总是不愿和管家车上麻烦,故而不少玄门弟子都会些掩饰身份的方法,尤其是明日这张很容易招惹是非的脸。
“这江都有什么好上贡的?长安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这边么?”一旁的闲汉纷纷议论着,说起李隆基对杨贵妃多么宠爱,又_gan叹一番生儿不如nv,生nv入宫阙,一族都能加官封爵。
闻得此言,少恭微微一皱眉,便听到明日淡淡说道,“江南本为织锦处所,但是李氏入主华夏后,有意打压江都一带,自武德九年改为白下县撤去制造局,这一带的丝织业便不如从前繁华,但是江都一带云锦可与蜀锦齐名,花纹瑰丽质地轻薄,想来也是今上了为博美人一笑,不惜劳力专程从江都寻得云锦,却又怕被谏臣所知,故而只做寻常卫士运送,不似采送荔枝那样大张旗鼓。”
少恭见明日只不过遇见一队人马便分析出这些半是惊讶半是怀疑,江都地处江南,繁华多年,多奇珍异宝,为何偏偏是织锦?
“少恭可曾注意到他们的兵甲与寻常士兵有什么区别?”
“盔甲所用绳结为蓝色**这是漕运一部专用!”欧阳少恭虽然鲜有关注,
但是平日里行走,总免不了尽量避开会惹麻烦的官兵,倒不是真的怕了,只是懒得废那些功夫。
“少恭在江都时,可有听闻江都刺史与漕运史素来不和?”
少恭摇摇头,官员之间明争暗斗,他从来不关注。
“刺史以献媚安禄山而得赏识,由武平县县令直接晋升为江都刺史,官居四品,而漕运史在江都数载不得升迁,看到新来的刺史不过是讨得宠臣欢心便有如此嘉奖,自然不肯放过,于月前就开始督促江南几家织护准备云锦。”
“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
“之前我们在江都落足的客栈,旁边是一家丝绸店,小烛常去帮忙。”提及小烛,明日语气一顿,又缓缓喝了口茶。少恭不再说话,只是等明日喝完扶着他重新上了马车。
“少恭不用为我担心,我并非想起小烛而难过。”相处日久,明日自然明白少恭虽有逆天行径,可一旦动情却也比谁都shen,顾虑着自己的_gan受所以不曾说出来,“小烛虽然耗去修为打回原型,却并且伤及_geng本,回到师祖身旁加以时日还能回来,我只是觉得,天下将乱。”
“浮华成风而路有饿殍,大兴宫殿却黎民流亡,边关不宁且nei臣争宠,天下兵饥倒有酒池r林。”少恭冷笑,“君王独宠一nv而不顾大厦将倾,便是没有安禄山,也会有他人为乱。”
“虽是帝王之过,蒙受流亡苦楚的却是寻常百姓。”明日幽幽一叹,哀思无尽。
少恭坐在明日身旁,将明日的一只手窝在手心,明日心中的东西太多了,从身边之人到天下百姓,如何能放下些?
明日掀开帘布,朝天空看了看,复又放下**一路上明日数度望向天空,少恭先是以为明日实在算计日程,但是循环往复也觉得不对劲,略带疑问的看了一眼,撞上明日的目光,明日回头一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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