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员。对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一定要伸出手去,攫取到尽。
而你,毗沙门天,你也只能这样看下去吗?这几乎不是我认识的你了。那个小公主,就算她是天帝的女儿又怎样?你是勇猛的战士,是能斩杀万军的强者,是众望所归的将军,你想得到的,凭什么不能得到?毗沙门天,不要叫我小看了你。
阿修罗王出场
八
天帝落座,吉祥天落座,见此,以四天王为带领,众人也纷纷坐下。
天帝举起酒杯:“众位天界栋梁,今日见到大家相聚于此,朕心甚we_i,天界能有今日之和平繁盛,诸位功劳堪we_i,愿天界和平永存,愿圣明之光永照。”
诸人齐道:“愿圣主英明之光永照!”当下便齐齐干杯。
这番仪式让我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群弱者的自吹自擂,一群蠹虫的掩耳盗铃,一株枯树的回光返照?不,这都不足以形容这愚蠢至极的场面。真正有理智的人绝不会忍耐这种木偶戏一样的侮辱,对强者来说尤其如此。我扫视一周。只见持国天忙着大吃大喝。乾达婆王心不在焉,眼神飘空,连女儿警惕地望着自己也意识不到——这对母女中,倒是那个女儿看上去更成熟一些。广目天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不屑,合我的胃口。迦楼罗王和他的女儿都有些不快。夜叉王也一样。九曜端坐着没有动杯,似乎还在等待什么。而她那双生子妹妹正在偷看我,看到我望着她便移开了眼神。毗沙门天仍在满腹心事地望着满脸愚蠢欢笑的吉祥天。
就在这时,我看到有人走进大厅尽头的门,顺着大厅的外围从饮酒作乐的人们背后走了过来。他的步伐一定很轻,因为那些离他最近的人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经过。但他身上似乎有一层极淡薄的金光,如同缓缓摇曳的火焰,让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强大但柔和的力量中,让我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是的,那是力量,是毫不掺假、纯粹无垢的力量,我一眼就能分辨出,那个人拥有极其强大并且特别的力量,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究竟是谁?我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他,直到他慢慢绕到大厅外围的正中间,从分割大厅为两半的通道上慢慢走近,向着天帝的位置走近。我才看清了他。
他有一张十分苍白的脸,眉眼异常的谦冲抑郁,但却又隐含着一丝锐利与决绝,很难想象这两种印象会共存于一张脸上,但确实如此。高傲与谦逊,桀骜与温柔,冷酷与热切,坚忍与脆弱,这种种截然相反的特质都显露在这同一张脸上,让我简直分辨不清,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假。但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个人拥有毫无瑕疵的强悍,是那种我已为之努力一生的强悍,我以为只有我才知道它、追求它、试图掌控它。但在这个人的身上,我的梦想居然已经成为现实。
他究竟是谁?我死死盯住他,果然,金色的瞳孔,尖削的耳朵,这些都是斗神血统无需证明的证明。我曾想象过阿修罗王,但他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时,宴饮无序的人们也发现了这位安静的迟来者,大厅里又安静了下来,比天帝进来时更加安静。吉祥天、持国天、广目天、龙王、迦楼罗王、九曜等贵胄纷纷起立向他行礼。而他也一一回礼,一举一动都均衡舒展,让我想起战场上最完美的劈刺。
最后连天帝也不得不笑脸相迎:“阿修罗王,我的爱卿,您为何姗姗来迟?”
“陛下,恕臣无礼。”他屈身向拜,像一盏被狂风吹弯的白莲。
我忽然感觉到一丝绝望,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能望着那个发光的背影,任无端的情绪逐渐蔓延过我的心。
目不转睛
九
那个晚上后来的一切,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不论我看向什么,听到什么,mo到什么,说了什
么,我的脑中都萦绕着同一个影子,挥之不去。越过层层人群,我遥望着他。看到他莞尔、称觞、移樽、嘱致、陛对、谕咨、顿颔、抵掌。就算仅有这些动作,但他的节奏感与对身体的控制力仍是无可比拟。这就是战神,完美的战神。
我看他时而侧身恭谨与天帝交谈,时而温柔回应吉祥天的笑语。小公主对他的态度,是毫无保留的喜爱、依赖与信任,难道她看不到自己父亲眼中克制的戒备与妒忌么?
我还看到九曜轻轻走到他的身旁,俯身和他交谈,她的神态与姿容,都克制不住地流露出倾慕。可面对她时,他神情中的柔和消散了,余下的庄重异常严肃。显然,高贵的星见血统虽然足以与阿修罗族相配,但这一次不行。
我还看到直率的龙王对他毫不掩饰的敬仰,他的回应如熙春般和蔼温暖,让英气勃发的龙王眼中也升起一抹少见的温柔。
可无论他在做什么,无论他在与谁交谈,无论他是微笑还是专注,他的眉目间,始终有挥之不去的忧愁。
为什么?为什么忧愁?你拥有一切,为什么却仍如此忧愁?望着他,我几乎有些愤恨。我几乎想不顾一切走到他的面前,问他你究竟想要什么,你究竟还要追寻什么。
可那样只会换来他的轻蔑与无视吧。尤其可以预见的是,这轻蔑与无视还将隐藏在滴水不漏的礼貌背后,让人无可奈何。
不,我一定会有办法的,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改变星辰的轨迹。
这不只是说说而已。
天界第一的歌者
十
夜色已深,宴饮已晏,众人的兴致都低了不少,神官和贵妇们渐渐停下交谈,而是懒洋洋靠在座位里,等待天帝下达散场的旨意。
然而那个老东西却存心与人作对一样,兀自兴致勃勃与乾达婆王谈个不休,整个大厅里都能听到他们俩的对话。
“这么说来,你的琴声可以引领死者的魂灵抵达幽冥的天国,这并不仅仅是一个传说了?”
“是的,陛下,历代乾达婆王都继承了这力量。以前曾有过这样的传统:在战斗之后,乾达婆王须到战场上奏乐一首,以送走战死者的魂魄。”
“当今盛世战乱皆休,此用何为?看来还是朕委屈了你族的力量啊!”
“陛下,四海皆安是万民之幸,是陛下的英明,乾达婆族又岂非沐浴英主之恩的子民呢?又怎有委屈一说?”
这几句话让我觉得很不入耳。战乱皆休?四海皆安?那天天烽烟四起的边疆算什么?死去的战士与平民又算什么?虽然早知善见城里伪饰和平的习气,但当亲耳听到时,还是让我惊讶于这虚伪和谎言,究竟已经无耻到了何种地步。有同样感受的不只有我一个,龙王、迦楼罗王、夜叉王等镇守四方的王族都沉下了脸,他们带来的孩子也满面愠怒。不愧是名门世家的继承人,虽然年纪还小,可这些未来的武神将们都已经早早在战场上经历了试炼。
天帝和乾达婆王的对话还在继续:“……这么说来,这倒是一一对应的了,天界第一的琴师能够引领死魂归于幽冥,而天界第一的歌者,就可以将死魂从幽冥召回人间?”
“是的,陛下,但这并非死而复生,死魂的归来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必须有生者强烈的思念,只有以这思念做引,歌声才能让死魂重新出现在思念者的梦中,并且栩栩如生哦。”
“哈哈,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岂不是朕想要见谁就可以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