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说,展昭并不想再遇到白玉堂。然而偏偏这样的天气,将他心中的某些rou_ruan暗处潜藏着的些许细腻的痛楚,流转成了不堪回忆的愁绪。
即使在他回国以后打开家门,见到白玉堂的第一眼时,也是这么想到。
有些_gan情如果继续沉沦,只有万劫不复。白玉堂大概不知道,他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对他来说,将会是怎么样的灾难**
展昭整个人怔然地注视着白玉堂,一双眼依旧澄澈乌黑,连神采都没有动一下。然而shen沉湛然的眼神之下却是心绪的起伏不定。眼前的白玉堂和过往里丝毫未差,人的记忆究竟可以延续多久?以至于努力想要抹掉,但遗憾的是,这个鲜活的印象却从来没有neng离过脑海里存在的轮廓印记。展昭暗暗无力地叹了口气,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他问不出口,于是话只能由白玉堂来说,“**对不起。”shenxi了一口气,白玉堂面对展昭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不起。
在独自留在展昭_F_子里的这几天,白玉堂想了很多。他不由分说的离开,对展昭的伤害有多么大,在那之前他虽然能_gan到展昭的寂寞,却从来没有shen刻的体会。他是一个身世经历都健全的人,以一个有优势的人的立场来与展昭相处——直到他一个人真正静下心来,独自品味_F_子里冰冷的气息,他才更shen、更shen的了解到,也明白了展昭这么多年来的痛苦,和他始终无法燃烧起来的心情。
从身到心都是冷的,独自一个人活着,直到现在,是因为他有绝大的勇气,但人活着只有勇气还是不够的。
没有温度,就会冻死。
展昭有些意外,淡淡地牵了一下唇角,想笑一笑,然而笑意到了唇边,便变了质,成了别的_gan觉。“干嘛和我道歉?你又没做错甚么。”
“我上次不应该那样对你**”白玉堂咬了咬牙,匆惶而温存的矛盾_gan情从他的嗓音毫无遮掩的坦露出来。
展昭摇了摇头,“你走了也是好事。”想起展博仲那时的zhui脸,他眼中显出厌倦之色,很累得倚着墙。还没能倒过来的时差,几个月来始终没有痊愈的_gan冒,以及心头纷乱的沉重,压得他身心疲惫。展昭又看了白玉堂一眼,重重吐出一口气,侧过头去。
“况且你本来就是那样的xi_ng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也没说自己去哪,我也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就算想要找你,也是无从找起。”
白玉堂的body重重一震。“展昭!”他握住展昭的手臂,语T奇异的低喊带着前所未有的迫切。“是我不好,你应该怪我的,对不起。”
展昭眼神里全是倦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直到过了一会儿抽开白玉堂的手,方才开口:“白玉堂,我没有怪你。我们之间本来就甚么关系都没有,我没有权利怪你的。”他慢慢转眸,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好意
。但是为了避免以后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不愉快,你还是走吧!”不疾不徐的语言,夹杂着惆怅、怅然,甚至还有冷淡之类的种种情绪**他并不想做挑拨人心的刺猬。
白玉堂握紧空无一物的手心,瞪大眼睛看着展昭,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要我走?”
展昭微微苦笑了一下,垂低眼眸。白玉堂觉得惊讶是必然的,他不能接受也是必然的,只可惜他不能明白**他也并没有做错甚么,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敢去想太多,是自己担心那颗心一旦放纵就会彻底失控再也收不回来了。所以从来不是白玉堂不好,他其实很好很好,然而自己却不能告诉他原因,也不能留下他。
“你走吧!”再次抬起眼睛,展昭重复了一遍,声音坚定。有些东西,就让它心底重复吧!时间会改变所能改变的,而自己会当作甚么都没有听见。这些年的时光,已经把他自己变成了比较自我的人,总是守着自己不肯放弃。所以,_gan情也不会疯狂,也不会入骨,只要白玉堂能够消失,他就能让自己回到原点,再也不偏离轨迹一步。
既然迟早要走,那么又何必放任?何必相遇?越长久的相处,就越容易生情,而越多情就越容易受到伤害**
他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再给他一点时间。而在此之前,他付不起任何代价。
_F_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xi,白玉堂一点点收起震惊,一瞬不瞬地看展昭。“你不用故意摆冷淡的态度给我看。”
展昭闻言,脸上微变,而后蹙起眉心。“我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说完这句话,他又转过头去不再看白玉堂。
白玉堂转而走到展昭面前,B住他的眼光。“如果我不走,你打算怎么办?”
展昭心里又有些苦笑。他忽然发现自己有很shen的挫败_gan,为甚么他说的那些话,好像半点用都没有,是不是碰到了白玉堂这样执拗xi_ng格的人,他注定要打败仗?微微抬起头,展昭陡然直视白玉堂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白玉堂,你既然能够离开那么长时间,那么证明你有地方去对不对?”忍住脑袋里乱沉沉,开始不断泛滥的敲打。他吐叹了淤塞的气息,微微叹息。“你只是暂时留在我家,我可不可擅自认为我已经很好地履行完了对你的责任。”
反手握了一把白玉堂的肩膀,然后放开,展昭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早已经决定得好好的,心理建设得也好好的,这次白玉堂走了,就永永远远不要再回来,他也不想,真的不想再看见他。
甚么事都一鼓作气,一次就已经足够。
再来一次,他真不知再如何面对,如何是好。
展昭的话也是无可辩驳,白玉堂沉默了一下,决定换一种方式和展昭沟通。“你要我走也可以,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他慢慢凝视着人,从口袋里mo出那两个安眠药的药瓶,放在手心。“你为甚么要吃这么多安眠药?是我妨碍了你的心情吗?”
展昭看到那两个药瓶,心里微微一震。“不是,”他抿着唇摇了摇头。“我有些神经衰弱,所以一向睡不好,吃安眠药只是想好好睡一觉,否则头会更疼甚么都做不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养成了一些依赖助眠药物的不良习惯,从端赖body健康的角度来说,是全然不能
允许的。
白玉堂自然也不认可,眉心蹙得更紧,他眼神凛然。“头疼就必须得看医生,你难道不知道安眠药吃多了就等于慢xi_ng自杀吗?”他忍住心里澎湃的担忧和怒意,一字一字说,“一百粒一瓶的安定,上面的医嘱是每次两粒,一天不超过三次。而你_fu用的数量,我敢肯定,绝对显然已经超过医嘱的规定。长期依赖安眠药,你把自己变成甚么了?”
展昭凝视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疲倦,淡淡地回答:“没甚么,我知道怎么控制药量,你不必担心。好了,我都说完了,你走吧!不用来管我这场浑水到底如何!”这几个月来,他是第一次用着这样几乎是无礼的斥责口吻和白玉堂说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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