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在古时候是匈奴的王庭,即使草原上易帜是常事,但龙城的地位无疑独一无二且不可动摇——它是祭祀天地鬼神的处所。每年五月龙城大会,在漠北是一桩大事体。
但它与中原的城池不同,粗粝而蛮横,高大的城墙锋利如刀,堆堞层摞。如果打个比方,那龙城就是最野xi_ng、最直率同时而最美丽的nv人,她用*的马面、四立的碉楼、密集的屯兵洞Seduce着草原上的君王们。谁占有了她,就牵来贵族与牛羊,把白云样的连绵帐篷圈进那一围高墙之后。
小花想来也听说过龙城,但还是狐疑:“喂,这里是山西吧?”
黑眼镜笑起来,推了推眼镜:“我说,当年也不定就跟着你们姓汉A——要知道,曾经茫茫大漠,也就出过那么一座城池,打进来的家伙们怀旧也说不准。”
然后他从我们脸上扫了一圈,“我知道怎么Jin_qu了,走吧。”
我心里嘀咕,龙城是你家A,一翻出来就知道路。胖子倒是兴头冲冲地背起装备拍拍他的肩,“行A,我倒是忘了,你往上属个七八代,那也是马背上打天下的儿郎!”
黑眼镜“嗨”了一声,说他还没被拐走的时候,各族里头的一个老萨满当徒弟。我看他年纪至多比我大个七八岁,说到小时候,至少也得是改革开放以后了。那个时候的萨满,说不好就跟江湖骗子差不多。不过黑眼镜本身就是个江湖骗子,老骗子带小骗子也正好。他说老萨满教过他一些古歌T。萨满的歌T口耳相传,从来没有记录在纸上过,里头有一首,便是用在起城的时候。
入城设帐不
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可以完全随意,谁家住哪哪儿要遵从大萨满的安排。萨满一边唱着敻古流传的拜歌,一边丈量土地,在勘中的地方撒一把粟米,象征春天旺盛生命力。在这里下帐,则之后一整年牛羊丰盛。部落营地一般不太大,除了地位最高的萨满之外,还会有几个徒弟,所以这个活儿一天就能干完。据说,行营的布置最早便是从起龙城起帐传下来的,所以这yin城与歌谣里的方位、步数都应该相对才是。
他一边瓮声瓮气地吟唱,一边吊儿郎当地踩着步子,把我们重又带到卡宏林立的迷宫里。其实我是很怀疑的,这种T子,传了千把年,谁知道里头有没有几个不靠谱的家伙,三句真一句假就有我们受。而且黑眼镜本身的可信度就已经很打折扣了。要按照那种信息的畸变与衰弱理论,到底还有多少是当年的样子,非常难说。不过总之是迷路,就是迷到什么地步而已。
没想到还真给他找到了最大的卡宏,目测这品第,大概算是王庭了。他咧zhui笑笑,“对,一般叫做斡儿朵。”
胖子回过头来,“哈?挖耳朵?!”
我没顾着里头有台阶,走Jin_qu的时候差点跌跤。黑眼镜扶了我一把,“小心点!”
我狐疑:“怎么一下子低了这么多?半座都挖在土里?”
他回说是要保暖,毕竟六十步宽的帐篷大了些。说着走到小哥身边,两个人在火塘旁商量了下,拿出洛阳铲开始打盗洞。火塘本来就地势低下,不一会儿就只能看到小哥的肩膀了。
我们在空**的斡儿朵里转悠,里头炫示的装饰虽然不多,但看惯了卡宏,比起来确实富丽。特别是一溜的陶制灯台,都是跪坐的少nv样式,粗粗的大辫子,纯黑的漆皮已经褪了,但j致生动的五官依旧很是妖娆婉转,细看之下容貌各异。胖子从没有发现有哪一件明器可以像灯奴一样,同时实现他钱财与美人的愿望,高兴得一手揽了这个,又想去够那个,结果差点抻断胳膊。
王帐后头就是山壁,中间夹着个独立空间,与大斡儿朵以一道两马并行的门相连。那一进也就一间小卡宏那么大,象征xi_ng地摆着黑楠木椅,正立在中轴线上,想是王座。王座在一阶阶步梯之上,硬是被拱到了极高的位置,斡儿朵半陷在地上,王座却比一般卡宏都高,几乎触到了穹顶。胖子本来对着灯奴动手动脚,看到王座,立马眼直。
那把椅子品相的确好,漆色如玉,把手与靠背上都雕着大片大片漂亮的云龙纹,胖子想要却搬不动,很有点恼火,“怎么会这么重?”小花勾唇笑,“这种木质我倒见过,据说比铁还沉,你还是歇歇吧。再说,你难道搬着它继续倒斗?!”胖子很是丧气,只能回去继续倒腾他的灯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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