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shen沉,李寻欢喝了药睡着了。 尽管梅二先生的药里加了安神助眠的成分,他还是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蹙起,睫毛不安地颤动着。阿飞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双目炯炯盯着他苍白清俊 的脸,眼里露出沉思的神情。
李寻欢颀长挺拔,平日或坐或站,甚至只是随意躺着,都自有一gu男儿潇洒清隽之态, 风骨隐隐。
这会儿却蜷*着body,好象很冷,脸上带着点凄惶的神气,看起来无助而又脆弱。
阿飞看得心都揪成一团,正迷惘间,却瞧见李寻欢闭得紧紧的眼角边慢慢*润,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凝聚成形,然后悄无声息的滑进了枕头,留下小小的一点ch_ao*的痕迹。
“阿飞”,_On the bed_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喉间逸出低沉的呓语。
声音很轻,轻得只象微风吹过的一声叹息,轻得仿佛只是幻觉,却象一声霹雳打在阿飞的头顶上。
他霍地站起,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给李寻欢掖好被子,悄悄打开_F_门, 阿飞高而挺秀的背影,无声无息地飘进苍茫的夜色里。
梅二先生被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没好气地爬起来,zhui里咕哝着打开门,看见阿飞站在门口,目光灼灼望着他,手上托着一个小小的酒坛,登时吓得清醒了:“可是探花郎不好了?”
阿飞说:“他现在没事。不过我想请先生告诉我,他是不是活不久了?这是谢礼。”说着拍开泥封, 顿时酒香四溢。
梅二先生眼睛一亮,伸手抢过酒坛举起来就要喝,顿了顿又慢慢放下,舍不得地看了看,塞回阿飞手里,连连摇头:“不行,小李探花用十坛好酒做谢礼让我不要说。我既喝了他的酒就不能喝你的了。” 神色十分遗憾。
阿飞脸色一白,说:“那先生就不用说,我来猜,猜对了请先生点点头就行。他还能活三年?两年?一年?” 说到后来,声音渐渐嘶哑。
梅二缓缓点头。
阿飞身子一晃,手上的酒坛也跟着晃了一下,梅二赶紧上前扶住,长叹一声说:“他不让我告诉你,不过既然你都猜出来了,我就说吧。 探花郎心肺早就不堪重负,他nei功shen厚,本来还能撑两年,偏偏受了重伤回来,前几天又受了折损。我看他的脉象好象已经快到
强弩之末,下次再吐血就难以预料。大概就剩一年左右的命了。我白白被人叫妙郎中,却救不了他。”
阿飞惨白着脸,把酒坛胡乱往梅二手里一塞,嘎声说:“多谢先生。”转身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梅二看看手上的酒坛,颓然放下,喃喃道:“怎么他和小李探花一样,都是shen夜来,还都带酒来。可是每次一提起探花郎,我就连好酒也不想喝了。”
阿飞在黑暗中狂奔了很久,象一只被猎人追逐的野兽,不辨方向,只知拼命地想逃离死亡的恐惧。
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阿飞猝然停下,颓然跪倒在空旷的街道上。又忽然跃起,手起身扬,但见得一抹光华亮起,手中剑已然指天。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