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完全忽略了扮成三叔会给长沙这边带来多大的影响。
我头疼的闭眼,就听潘子道:“小三爷,咱们得找一位有些本事,和三爷有点交情,却又独立在三爷盘口之外的人,这样的人,难找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却忽然灵光一现,眼前浮现出一个永远黑衣黑裤黑手套,脸上戴着一副黑眼镜的人来。
【二】
黑眼镜并不算是一个很难找的人。
第二天早上,在三叔的铺子里,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就变成了我和黑眼镜。
上次在蛇诏一别,有日子没再见了,他没有太大变化,就是变得白净了一些,加上这身装束,可以拉出去演警匪片了。
他来之前,我特意又抽了半包烟,声音基本上没有破绽了,嗓子却难受的好像涂了厚厚一层沥青,特别想咳嗽,想吐痰,想喝水,但是和黑眼镜面对而坐,我什么也干不了,只能捧着眼前这一杯茶慢慢的抿,还得装成三叔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把那个老狐狸骂了几百次。
黑眼镜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此刻终于端起茶喝了一口:“三爷看来身体不太好?”
我愣了一下,娘的,昨晚和潘子研究了半天黑眼镜问什么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话,一时之间傻掉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黑眼镜似乎也没打算就这个问题跟我纠缠什么,直接笑了笑,跳到下一个问题:“三爷,消失了那么久才回到地头,就放心自己的手下一个人去收复那些盘口么?”
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问过,我学着三叔的样子冷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种漠然而深沉的眼神——这当然也是昨晚和潘子特训的成果:“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才找你。”
黑眼镜的注意力果然被拉了回来,轻轻的“哟”了一声,笑道:“难怪三爷会让自己的左膀右臂出手夹喇嘛,原来是有急事。”
又是一句意料之外的话,难道我要傻笑着接一句“呵呵,没错儿,是有急事”?这不犯傻么。所幸我今儿运气不算太背,黑眼镜自己接了话:“这一趟咱们去哪儿?三爷需要多少人?”
我道:“广西,巴乃。人贵精不贵多,你带三五个就可以。”
谁知道黑眼镜听了这句话,往我这边凑过来一点:“既然如此,三爷觉得我一个人跟你去怎么样?”
什么?听到这话我确实喜出望外,的确,我和黑眼镜两个人去巴乃是最理想的,因为根据闷油瓶那边的情况来看人再多也是没有用的,我也并不希望拉着很多人和我一起涉险,黑眼镜的实力足够,而且说实在的,我对他挺放心的。压住心里的兴奋,我刻意冷冷的扫了黑眼镜一眼,装作犹豫着点点头。
黑眼镜似乎比我还乐呵:“那三爷,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其实我装备还没有准备,但是却已经叫潘子订了机票,估计装备这几天也就能弄好送到巴乃了:“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
黑眼镜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似乎被我逗乐了,我看着他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犯病了,不知道到底在笑些什么,就听他道:“明天中午我来接你,三爷,再会。”
黑眼镜走了以后,我发现我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骗黑眼镜和诈盘马完全不是一个感觉,要让黑眼镜发现我在骗他他没准顺手一刀就把我砍了。
我又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三叔几句,办成他可真不容易,老ji_an巨猾的一不小心就露了马脚,要是扮成闷油瓶肯定简单很多,话都不用说,只要每天吃饭睡觉外加望天就万事大吉了。
想到闷油瓶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闷油瓶子,小爷我已经尽全力加快速度想要来救你了,你他娘的可一定得给小爷撑住。我
咬牙切齿的想着,到最后竟然有点想哭。
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小花发了条短信:“谢谢。”之后又补了一句,“明天飞巴乃。”
小花的短信回的很快也很简洁:“装备在阿贵家。”
我一愣,他还给我准备了装备?够意思。刚想再回一条短信,小花却打了电话过来,我刚“喂”了一声,就听小花声音很低,很清楚却又很快的说:“我在北京,有人监视我,感觉有麻烦。巴乃那边会有大威胁,你多小心,不要联系我,明白?”
我“嗯”了一声,小花那边立刻收了线,我看着电话,头又疼了起来。
按照小花的意思,他现在情况很不妙,而且似乎他和我的情况有一定的联系,这是为什么?而且小花对于巴乃用的是“威胁”,而不是“危险”,我觉得我可能是咬文嚼字了,但是我总觉得所谓的“威胁”是由人带来的。越想越头大,我呻吟一声,觉得脑袋痛的要炸开。
一夜无眠,第二天感觉自己比熊猫的眼圈都大,中午时分,黑眼镜过来接我,果然只有他一个人,他开的车还蛮拉风的,倒也不怕招眼,我摆着三叔的架子,看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上了车。
到了机场办手续的时候,我本来想偷看一眼黑眼镜叫什么名字,后来一想他肯定用的不是真的身份证,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潘子自己虽然手头紧,但是在跟三叔有关的事情上从来没含糊过,这次订的也是头等舱。
空乘送上来饮料和盒饭,吃过之后我就觉得闲得慌,果然是吃饱了撑的人就容易犯病,我居然闲极无聊顺口问了一句:“瞎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黑眼镜正在吃东西,被我这么一问,他往嘴里塞了一个西红柿,不紧不慢的道:“我是旗人,这一点三爷知道吧。”
我点点头,黑眼镜拿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口,慢条斯理的道:“我是满正黄旗子弟,姓爱新觉罗。”
啥?我吃了一惊,错愕的看着他,这人还有清朝的皇室血统。
黑眼镜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现在的表情——我相信一定是很精彩的表情——就笑了起来,根本无视机舱里其他人讶异的目光笑的前仰后合,最后甚至笑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我心说去你娘的死瞎子,合着跟这儿耍我玩呢,又一想自己现在是三叔的身份,只得冷哼一声不再理他,靠在椅子背上闭目养神。
大概傍晚时分,我和黑眼镜到了巴乃,阿贵竟然已经在寨子口等着我们,看来小花给他尝了不少甜头。我本来是想拿了装备连夜进山的,黑眼镜死活不同意,说大晚上的,人困马乏又不知道情况,下斗并不安全。我觉得他说的在理,也没有辩驳什么,翻检了一下装备准备去睡觉。
阿贵家里本来就不大,更是只有一间客房,幸好枕头被子什么的够用,我和黑眼镜一人睡在炕的一头,我刚躺下,就听黑眼镜道:“三爷,给我讲讲那个斗吧。”
我一愣神儿,心说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当下起身道:“那个斗在巴乃一座叫羊角山的山里,我之前来过一次,已经探明的是里面有三道机关门,密码是用浮雕模块设置的,需要按下对应的模块才能开门,我已经带人开了两道门,但是在第三道门前似乎出了些岔子,所以我才回了长沙,想要再夹一趟喇嘛,重下这个斗。”
黑眼镜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什么样的变故?死了多少人?”
我道:“打开第三道机关门之后,我的伙计先进去探路,可是进去了就没再出来,又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