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望着眼前形色各异的人群,任凭周围的民众议论纷纷,发出诸如“这人是不是傻子”之类的质疑,他的面容依旧如古井无波。景天只近乎麻木地轻抚x_io_ng口,那里藏有几缕略带体温的乌发——是的,结发同心!这是徐长卿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他的心绪飘回了一年前的初遇时光。
“原来就是你这位蜀山弟子,差遣我茂茂跑tui,给你到处打听什么有缘人的,拿来拿来**”
“可是,长卿并没有让茂山兄弟去四处跑tuiA?”
“哦,你叫长卿?”
“是徐长卿!”
**景天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那个庄静自持,有板有眼,清隽灵秀的蜀山弟子再也不会出现。
他一路行来心神飘忽,步履沉沉。远处,城隍庙外那株高大的老松树下,醒目的幌子上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字,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道凝神端坐在桌前,手执麈尾,正张罗吆喝着生意。
“怎的那么熟悉**”景天暗自摇头,心下暗忖自己定
是看花了眼。然而下一刻,他忽然“A”了一声,猛地记起在洛阳城nei,那个号称“铁口直断,说一不二”的算命道士。眼前这个老道,不正是被自己骂得狗血喷头不算,还被揍得两眼翻白的胡天师么?
胡天师居然跑到渝州来骗吃骗喝,不,是卜卦算命来了。
想到他当初的断言——“白璧微瑕,乃王者夺之,偏偏那王者远遁不知所踪”,其实甚是j准,却被自己讳疾忌医给打断。再想到他曾经说过的“总之,命运与姻缘的转机全依赖于‘火’。能否救得了那人,只看有缘人能否破解凶相死局。”
景天的心开始怦怦直跳,暗自道:“景天A景天,你怎么如此之傻,你不就是五行属火之人么,莫非那个破解死局的人就是你?”想到这里,他再也按耐不住,径直上前恭声唤道:“胡天师!”
岂料,胡天师见到景天登时大惊失色,“哎呀”了一声便躲在案几之下,口中颤抖道:“徒儿,快快收拾摊位,大事不妙矣!”
景天眼见对方居然一骨碌躲进了案几的台面下,立时大怒。他He身扑倒在桌面,伸了长臂便想揪了胡天师出来,哪想到对方委实害怕得紧,死命gui*在案几下的角落里不肯出来。景天捞了半天也捞不出人,一怒之下,干脆饶过老松树到了案几后,拖了胡天师出来。
胡天师原本就身形瘦小,现在被景天像老鹰拎小_chicken_一般拎了起来,顿时吓得双脚乱蹬,口中呼道:“徒儿,快去请你那李师叔来救为师,就说,那个洛阳凶神追到渝州来了。”
景天懒得和他多做解释,干脆提了对方领襟把他往案几上一放,低头恭恭敬敬地抱拳三拜,口中道:“天师果然神机妙算,小子昔日在洛阳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其实景天已尽量放缓了语气,但他情急之下,周天臻气自然而发,如虎豹般的凌厉气势浑然天成。胡天师吓得瑟瑟发抖地坐在案几上,zhui里道:“你,你不是来找我麻烦的?”“不是,小子今日来,是想请天师继续为我指点迷津,究竟如何才能挽回死局?”景天诚恳道。
“你,你要卜什么?说来一听。”
景天三言两语把情形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我只想知道,我和他今生无缘,后世是否尚有机缘?”
“嗤,人都已经元神俱灭了,哪里有什么后世。”胡天师话音未落,眼见景天又开始抡起了拳头,慌忙躲至老树后分辩道:“前世后世,因果相连。y_u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y_u知后世果,今生做者是。你,你,你**今生都管不好,哪里还有后世。”
景天蒲扇般的手掌往桌上一拍,吓得胡天师又差点哭爹叫娘。
“那就算算,怎么才能逆天改命。”
“你放了我,放了我,我给你重新批一次八字**哎呀,快放了我**”胡天师战战兢兢地推动了沙盘,眼见银线木笔在剧烈地跳动着,他zhui角抽搐着,半天才缓缓吟出一句:“别**君**且**坐**思**过**处”。
“后面呢?快说!”
胡天师眼见景天凑上来,一副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模样,吓得大叫道:“你站远一点!”
“好!好!”景天连退三步,伸长了脖子道:“缘来自有破壁时?这是什么破诗?快解,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们命中注定面壁分离,然后要等待有缘人的到来,才能重新聚首。”
“谁是有缘人?”
“我!”
“谁?”景天闻言回头,险些扭了自己的脖子:“是你——李淳风?”
“正是在下。”李淳风手持折扇,轻袍缓带施施然而来。眼见景天脸上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样子,他也是吃了一惊,疑惑道:“你老贵庚?何以沧桑至此?”
“你——”
李
淳风见景天一脸的晦气模样,忙掐指暗算,奇道:“怎的每次见到你,你们二位都是‘要死要活’的时候。”
“胡说八道。”
“怎地胡说?一次是爱得要死要活,一次是杀得要死要活,还有一次是做得要死要活。”
“_M的,你小子活腻了!”景天撸起袖子预备开架。
“想不想逆天改命?想的话,就赶快停手!”
“想!”景天回答得又快又狠,“但你敢糊弄我,信不信把你们师兄弟揍得满地找牙。”
“啧啧啧!”李淳风一脸的不可置信,摇头叹道:“跟着徐长卿混了一年,修身养xi_ng之道半点没学会,还是如此嚣张暴力。俗话说,近朱者*近墨者黑,看来古人也不全对,我真替徐道友难过!唉,幸好你们没有孩子,否则,那娃娃要是随了徐长卿的模样,像了你的xi_ng子那简直就是**”
“砰”!老松树下摆放的案几登时四分五裂。尘屑飞扬中,景天牙齿咬得咯吱直响:“姓李的,你再说半句试试看!”
“景兄与我虽话不投机,但既然有缘相会,少不得要尽几分地主之谊罢。淳风斗胆,茶水还是要讨上几杯。”
景天死死盯住李淳风那张俊逸洒然的面孔,恨不得用眼刀剜上几个窟窿。偏偏那人一派潇洒写意,寒冬天气折扇依旧摇得“稀里哗啦”地虎虎生风。
“有好茶伺候,只怕你喝不下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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