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离开魔界的时候,天还没亮,等他御剑而至明月溪旁边的清风亭时,东方已然发白。今日的天色并不明朗,空气中似乎han_zhao微微水润*气,细雨蒙蒙吹打在脸上,让人无端端地心底发寒。
苍山山势并不险峻,只是密林森森,远望犹如待人而噬的黑色巨兽。就在这苍山之巅,即将将有场血战厮杀。景天重新缚紧了背上的镇妖剑,坐在石阶上等着徐长卿的到来。
其实,藏匿于魔界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乔作伪装,但依旧时时担心被人发现。景天混迹在阿豆的地盘,成功地赢得了青蛙妖的信任,时时刻刻关注着徐长卿的行踪。他虽然没有见到徐长卿一面,但听阿豆所言,徐长卿似乎“j神挺不错,天天都在练剑,和魔尊有说有笑**”
听到前面的话,景天倍觉欣we_i,然而听到后面那几句,景天忍不住打翻了厨_F_的醋坛子。这瞬间,五味交杂什么滋味都涌上心头,然而人是自己送出去的,景天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我诅咒你多睡一百年,一百年A一百年**”景天坐在清风亭的台阶上,顺手扯了_geng衰草放在zhui里狠狠地嚼着,似乎想发xie无名的怒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景天觉得不对头了。徐长卿虽然在魔界闭关修行,但不至于忘记决战的时间吧?
景天越想越慌,忍不住跳起来手搭凉棚往石道尽头远眺。远方的空山,唯有凉风呼啸过去,那道白_yi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山道上走来一头老黄牛,垂髫放牛娃骑在牛背上,唇边一片树叶吹得正欢。
“小孩,小孩,你才从那边下来,对不?有没有在山顶看到一位道士?对了,个子有这么高,穿白_yi**”景天比划着,“长得很俊,呃,不过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小小放牛娃瞥了他一眼,不屑地道:“没有。山上除了石头就是树,没有道士。不过,昨天倒是有个穿白_yi_fu的神仙,和一个穿黑_yi_fu的魔王,打得霹雳啪啦很是热闹。我躲在远处的树丛里,都看呆了**”
景天怔住了:“什么?昨天?昨天是什么日子?十六号么?”
“昨天是十五!
今天是十六!看你这么大个头,吃得莫非成了饭桶?”
景天傻愣愣地呆立良久,犹如被一盆冰水迎头泼下,喃喃自语道:“十五?昨天?昨天他已经和邪王决战?”他猛地跳了起来,嘶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骗我,他明明说过是本月十六,和邪王决战。他要我早点来清风亭等候,我们同赴苍山。那他现在哪里?若是赢了为什么不来这里见我?”
“神仙嘛,当然是回天上去了。我看你胡子拉碴,一副寒碜样儿,神仙也不会来找你的。”放牛娃不再理会这个状若疯癫的男人,扬起手中的鞭子,优哉游哉地远去。
石亭nei。
景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徐长卿,你骗我,”他一怒之下,随手击出,“轰隆”!清风亭外碎屑乱飞!
“徐长卿!你这个骗子!骗子!我们有过约定,无论什么困难绝境,你我生死与共,决不能独自撇下另一人**”然而,景天的怒喝声戛然而止。这一瞬,他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一寸寸,一分分地寒彻下来。过得良久,他忽然苦笑道:“好,好,我有什么资格来苛责你,我们都没有彼此携手的念头。你在石洞nei骗了我,我又何尝不是在谪仙台上违背了你我的承诺。”
他忆起激情癫狂的那晚,自己B问决战日期时,徐长卿曾经一度低下头去,似乎是迟疑了半晌才告知自己——原来从开始,他就存了独自赴约的念头,他压_geng就没有同生共死的决心。“你太自私,你又擅自替我做了决定,是不是?”景天喃喃道。
——谁放弃了谁?谁比谁更心痛?
还是,
我们都放弃了彼此?
“他没有骗你。”溪风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本来决战的时间确是十六,只不过在青要宫nei,徐掌门重新拟定了决战日期,提前了一天。”魔界护法肩上缚了个包裹,从远处石道上闪出。
“溪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魔尊有令,我去秘谷收敛老主人遗骸,途经此地时,恰好看到你。”
景天不等他说完,迫不及待地纵身上前,语气急促道:“那好,我问你,白豆腐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他现在何处?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为什么不说话,难道**”
溪风望了景天一眼:“邪王已经死了。”
“他死不死关我屁事,我问的是徐长卿。”景天忍不住吼道,“他有没有事?我知道他在魔界功力j进,不会出事的,对不对?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景天的B问一句紧似一句,溪风却回答得很干脆:“若是他想见你,自会来这里,你何必着急。”
“清风明月,不见不散**不见不散,不见不散**”
山雨急遽,顷刻间呼啸而至。景天失魂落魄地站在清风亭外,竟不知躲避。他被这骤雨淋得透心凉,思绪完全混乱,以至于溪风的辞别他熟视无睹,徐长卿的到来,他也没有及时察觉。
“景兄弟。”一声呼唤,穿透薄风骤雨,从远处响起。青碧色的油纸伞遮住了面容,然而那道消瘦清雅的身影,依旧白_yi素履,云淡风轻。
景天完全怔住了,他只想恨恨地掐自己一把,几疑身在梦中。
——昨夜假寐,忽疑君到,却是琉璃火,未央天。
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长卿?”景天颤声反问了一句,几乎不敢置信。
闻言,油纸伞颤抖了一下,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景天锐利的眼神。于是,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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