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沛谢恩之后,没有虚坐,宛若没心没肺地倚在椅背上,捧起一杯清茶,品了一口,砸吧了几下zhui,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好茶!”
福康安依然好整以暇地扇子摇A摇:“钱大人喜欢就好,钱大人一路辛苦了。”
钱沛继续砸吧zhui,随手把茶放在茶几上,眨了眨略显肿*的眼睛似乎_gan慨颇shen:“哎,王爷,你是不知道,下官这阵子天天在
大太阳底下四处跑,那不是一般的辛苦A!别说茶了,就连井水都喝不上一口A**”
福康安皱了皱眉,扇子顿了顿:“钱大人,您这么辛苦,应该收获不少吧?”
钱沛转了转眼珠子,依然笑得没心没肺:“哎,这说来话长A,王爷A,您是不知道A,这山东的夏天**”眼角的余光瞄着和珅,依然在打太极。
——有些话,他可以告诉慧郡王,但是不想让和珅知道。朝中同僚都道慧郡王跟和珅的势成水火,他实在没想到慧郡王一点儿都没有避讳和珅的意思**
“钱大人——”福康安脸上的笑意已经全然不见,见钱沛的肿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和珅身上瞟,心里哼了一声——这清官也有这么下作这么讨人厌的!
和珅知道钱沛是在顾忌自己,毕竟,自己办李侍尧案的时候给满朝文武留下了太多忌讳了**想想,反正福康安是跟自己睡在一起的,晚上再问他就是了——刚想揖礼告退,福康安忽然站了起来,拉着和珅y_u走:“既然钱大人累了,那就先去休息吧!”
钱沛眼睛瞪住了,显然没想到福康安居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在想好对策之前已然出声:“王爷留步!”
福康安依然拽着和珅,悠悠然然懒洋洋地转过身来:“钱大人有什么事吗?”高傲地睨着他,意思就是——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钱沛看了看福康安紧紧抓着的和珅的_yi袖,和珅看着自己_yi_fu上的皱褶笑得绝对不比钱沛欢快——钱沛只能左右看看,凑近两人:“王爷,和大人,那些个告状的官员,下官都找过了!可惜,一些人已经被害,至于其他人,他们愿意出来指证国泰,还有一份偷出来的济南府的账本为证!”至于是谁,他并不打算说;而账本,他也已经备份了一份。
在刘墉的提示下,钱沛先行一步,找了这些人,无非是不希望他们落入和珅手中。和珅此人,不说手段太狠太毒,而且太会借力打力,借局设局。为官为民,他并不希望山东之事再次变成和珅平步青云的血色良机。
就拿李侍尧案来说,无论官民,有错者纵横上下,若是按着义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许多人本不该死;和珅却迎He皇上的心思后,周旋时步步下tao处处挖坑,给了李侍尧一线生机,让他跟他的同党狗急跳墙,却又釜底抽薪穷追猛打,硬是将半个闽浙染成了血色。
这样的人,或许是朝廷之幸,却非庶民之福。
所以钱沛早已暗下决心,对和珅此人,绝对要小心提防。
他是不知道,徐子丞的那份状子就是和珅交给刘墉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珅已经全部收入脑中。并暗暗剔除了所有不能用的废柴。
福康安_gan觉和珅隐藏在袖中的手点了点自己,似乎是画了一个“刘”字,福康安定了定神,继续问:“那么,刘大人跟王大人有消息吗?”
提到这个,钱沛没心没肺笑得毫无机心的脸也沉了下来,声音再次压低:“下官只见过二位大人一次,刘大人让下官去找了几个告状的官员——之后,就再无消息。”
和珅想着昨天派出去的侍卫还没有消息,皱了皱眉,刘墉跟王杰,这是**失踪了?
不对,以刘墉那老滑头的本事,绝不可能在身带密旨的情况下被国泰暗害,何况青莲和自己还派过去那么多大nei高手——所以说,他们必然是发现了什么,躲在了或是shen入了哪里。
一边细想之前的每一个细节,一边不忘在福康安手上画画点点,福康安_gan觉出一个“蒙”字,脸色更沉,打着扇子示意几个侍卫把_F_间护好,半是通气半是试探:“钱大人,那些官员尤其是库吏有没有跟您提过,他们府库里,除了税赋,还进出过其他的银两?”
钱沛皱眉了:“其他银两,王爷的意思是——”
和珅跟福康安交换了
个眼色,和珅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地摇了摇狐狸尾巴:“钱大人,您来了就好,下官可是把府库封的好好的,就等您来验呢!”
钱沛没想明白和珅的意思,但是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又露在了一口雪白的牙上:“既然如此,下官就越俎代庖了!”
“王爷请,钱大人请!”和珅当然带路,但是福康安的手还拽在他袖子上,所以_gan觉到这只狐狸又画上了——这次是“多谢”?
福康安撇撇zhui——谢什么?
和珅对清官中的另类奇葩——钱沛的方向怒了努zhui,微微掬起袖子,摆出一副苦哈哈的脸,好像无奈y_u泣,福康安回给他一个安we_i中略带鄙视的眼神:放心,你是我的人,怎么也不能给别人欺负了去!
和珅无奈,摇头苦笑,手上继续点——谢三少爷!
和珅让侍卫取出钥匙,开了府库,还不忘笑着告诉钱沛:“钱大人,这银库的钥匙一直是御前侍卫保管的,和某忝列户部侍郎,自知避嫌。钱与帐,和某是分开保管的。”说着,从自己怀里把那本从永璟手里夺回来的账册拿了出来。
钱沛果然眯起了眼睛,小眼睛里j光频闪:“这账本,和大人为何贴身收藏?”
“因为这本账册里,有一些足以捅破天的东西。”和珅指出那条有问题的账目,并把那块带血的封条塞到钱沛手中,小声跟他咬耳朵,“兹事体大,刘大人在微_fu出巡之时将此物交由和某保管。”这个黑锅,相信刘墉不介意帮他背。
和珅将徐子丞之事简单告诉了钱沛,钱沛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本以为找到刘大人王大人就差不多能结案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蒙古,那些告状的人可没提A!
福康安看着靠在一起略显亲密的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心里升起一gu不舒_fu的_gan觉,烦闷地摇了摇扇子,转身瞪人出气——被带来的府库的库吏,还有低着头吭吭哧哧,不知道是惊的还是悲的,都快哭了的毕桦。
钱沛听和珅跟他解释了军饷的原委,再细细看条目,拿着账册的手都颤抖了,和珅见状立即拱手:“钱大人,虽然与制不He,但是和某身在户部自然要避嫌,王爷又未开府,所以,请钱大人亲自审一审这位毕县令。”
钱沛shenshen地看了和珅一眼,和珅竟然主动说出“避嫌”二字**难道,和珅真的打算甩手不管?不打算利用这件事摆布山东?
和珅依然笑得如珍珠般,不露晶亮,神自动人——你们不是希望我“避嫌”吗?我听你们的,不好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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