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声。
正在低头写着什么记录的展昭抬起头一看,随即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来,示意对方进来:“干嘛站在外面,进来坐。”
白玉堂倒也不客气,没说什么直接坐到了展昭办公桌的对面,脸上有一种极少见的_gan激神色,十分诚挚:“展昭,这次真的谢谢你。”
是他的医术,救回了大哥的xi_ng命。
展昭不以为意地笑道:“你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的分nei事。”他放松般转了转笔,又给了白玉堂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你大哥生命体征已经很平稳,只要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儿的。再加上小卢珍出生,他心情好,对伤势也是有好处的。”
闵秀秀产子虽然有些波折,卢方也曾经命悬一线,不过好在一家三口都很平安。闵秀秀体质好,产后复原得不错,卢方在大家的j心照料下,也能站起来走动走动,有时还可以去育婴室看看自己的儿子。
说来也是福气。
白玉堂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懂,忽然谈起来别的话题:“那天出了事儿,就没顾得上跟你说几句话。我之前和二哥一起去了一趟南边的雨林,有很多照片想给你看。”
他每次提起自己的照片,眼底都会泛起一种明亮的神采。
展昭颇为羡慕白玉堂这种纯粹的热情,便点头一笑:“我收到你的短信啦,没关系,照片是你的,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欣赏。”
他说得轻松,却不是敷衍的意思,又有些好奇地问道:“方便问一句吗,你二哥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跑去南边的雨林啦?旅行?”
白玉堂微微向前倾身,右胳膊撑在展昭的办公室桌上,支着下巴含笑道:“不是旅行,我二哥是个动保志愿团队的队长,他们是去雨林考察了,我跟着摄影。”
展昭眼底似有波澜,垂了眉眼,仿佛想起了什么旧事,双眸一下就幽shen了起来:“动保志愿团队A**”
他语气说不出的复杂,隐约还带了一丝不愿想起、提起的回避之意。
那种情绪,说厌烦嫌重了,说不喜又觉得轻了。
白玉堂略觉得诧异,却到底是玲珑心肠,也猜到
想必是展昭联想起了过去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儿,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事,能让一向谦然不计较、嫌隙付一笑的展昭露出这样冷淡的,甚至是有些敌意的神色来?
白玉堂不明白。
他沉默地注视着展昭,忽然想起来,当初的时候,在柳青的婚礼上,在新娘谢竹音待嫁的_F_间里,人声太吵闹,人群太拥挤,隔着热闹的男男nvnv,他们的视线终于相遇。
从那个时候开始,白玉堂就觉得展昭是个有故事的人。
而现在,这样的_gan觉仍旧伴随着他与展昭每一次的来往和互动,并且随着他们熟悉程度的加shen,变得越来越强烈。
白玉堂仿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心底的某种渴望也越来越强烈。
他渴望了解展昭的一切。
包括他的过去,他的nei心,他每一次眼神变化的缘由。
不要像现在这样,他看着展昭忽而变得幽shen的眼眸,_gan觉得到这个男人心中有一种沉郁的情怀,却无处可说。
白玉堂改变了方才那种惫懒的、随意的坐姿,正视着展昭的眼睛,问道:“你好像很讨厌动保志愿团队,展昭?”
也许他还不明白这种渴望有什么隐秘的含义,但是对于自己想要了解和亲近的人,白玉堂向来如此直接和干脆。
不用藏着掖着,他就是想知道展昭为什么这样。
展昭停止了转笔的小动作,长眼睫微微动了动,而后缓缓抬起,眉色是浓郁天然的青黛,衬着一双清湛如露水的眼眸。正因为太清澈,所以每一种情绪的变化都干干净净、坦坦**。他身上天生就有一种温润沉潜的气韵,隽秀得几乎令人挪不开眼睛。
并不是皮相上的英俊,也非世俗定义的帅气,那更像是极品的墨,温润光芒下无比坚硬,坚硬中偏又有一种独特的rou_ruan。
当宝墨化开的时候,那种不可思议的细腻rou_ruan。
白玉堂凝视展昭的脸,一双桃花凤目也转作幽shen,仿佛从心底到眼底,渐渐有极瑰丽的神采不经意流露出来。
两人对视的时间很短,不到十秒钟,不知道为什么,nei心竟然有一种分庭抗礼的痛快_gan。
是蛊惑,也是被蛊惑。
那天进手术室之前,他听到白玉堂说:“是展昭在给大哥做手术,我相信他。”
就在那个瞬间,展昭觉得,自己大概可以理解当初他对白玉堂说“我相信你”的时候,对方眼里为何会有那样飞扬的神采了。
很快,展昭就收回那种带着锋芒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里从容温和的神态,摇头笑道:“不是讨厌,只是曾经有一段不太快乐的记忆和一个不太喜欢的人,与这种组织紧密相关,所以有点不太亲近得起来。”
他眨眨眼,笑道:“其实我很敬佩这种团队里的人,这种仅凭爱意和责任,就能忍受许多的不公正和辛苦,坚持下去的人,都是无名的英雄。”
当年若不是一直对动保组织持有这样正面的、积极的看法,展昭也不会帮着月华去说_fu丁家父M_,令他们同意月华放弃薪资优渥、体面轻松的工作,转而投身这样一个公益事业。
至今他仍然保持这样的看法,只是对特定的那个人,还是无法释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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