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冲洗一下，洛基。”他轻声地唤他，“我来帮你好吗？”

“你如果没有得到满足，你还可以再把我搞脏一次。”洛基突然睁开眼睛，在他那凌乱不堪的黑发下，他那五官均称的脸有一种奇异的神圣感。

“不要以为我的每一次靠近都是想要操你。”托尔捧起他的脸，开始用水冲洗他。

“但你事实上是这样做的。”洛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因为昨天我表现得像一个j_ia_n货所以我今天也得当一个j_ia_n货，这不就是你们这种人的神逻辑吗？”

托尔用毛巾将洛基的脸擦干，他依然掐着洛基的下巴：“如果你能管好你的嘴，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你。”

哪怕搞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托尔仍然想吻他，他讥笑尖刻的样子居然也能挑起他的xi_ngy_u。

“我甚至有一个美妙的主意。我带你去度个假，就我们两。去希腊附近的一个岛，我买下的岛……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喝点酒，晒晒日光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甚至可以不操你。”托尔的心在那一瞬间柔软了。

“有多少人去过那个yiny_u天堂？还有，我不同意你就不碰我。托尔，你觉得你鸟鸟会相信这句话吗？”洛基别开脸，不再看向托尔。

托尔默然了，那个岛他从没带人去过，就连他自己也没去过，在遇到洛基之前，他甚至没想过要度假。

赚钱是他的乐趣是他的生活，甚至是他的全部。

“洛基，我是真诚的……”

“真诚的什么？道歉？抱歉，我看不出来。再说，你不会以为你把我洗干净，再买点什么

礼物，请我吃几次高级餐厅，甚至带我去你的私人岛屿，我就会忘记你对我今晚所做的一切！”洛基质问道。

“我的确给你买了礼物，克什米尔蓝宝石袖扣和镶祖母绿领带夹，我觉得那会非常配你的眼睛。”托尔抓住洛基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眼前，他还想再吻吻他。

“这是多么可笑的礼物啊！在你面前，你会给我穿衣服的机会吗？”洛基没有挣扎，但是他浑身肌肉都绷紧着，xie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我为今晚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但是如果时光倒流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托尔抚mo着洛基的脖子，“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美。”

“你也不知道我有多厌恶这样。如果你得到了满足。那么请离开我的房子吧。然后再也不要出现。”洛基叹口气，“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可这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房子，它从来都不是，这是你房东的房子。我把它买下来了。”托尔笑了起来，“我买下了你的房子，你的公司，除了你自己，我买下了有关你的一切……”

“原来我的屁股这么值钱，那现在我是纽约城里最值钱的男娼吗？真遗憾，你可以买下一切，除了我本人。”洛基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托尔不顾洛基的抗拒，他开始亲吻他的绿眼睛，那美丽的像是沾着露水的绿叶子一样的眼睛。“我有一千一万种方法得到你，但是我现在想选择最温和的一种，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无论什么？”

洛基几乎是立刻地轻声地，但却非常坚定地回答道：“我不会向一个人要求一样他原本就没有的东西。”

“什么意思？”托尔疑惑地问道，“我几乎拥有着全世界。”

“我的意思是，同样的，我也不会给予一个人我不愿意给予的东西。”洛基的声音从丝绸般的顺滑变成了暗哑。

等到托尔感受到他的变化，事情已经崩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洛基往他的左x_io_ng上狠狠地刺了一刀，那是一把小小的，可以握在手心里的刀，好像是某个东南亚国家的纪念品，做成了可爱的绿叶子模样，洛基喜欢购买和他眼眸相衬的小东西，它就放在写字台上，托尔在写字台旁操着洛基的时候，洛基已经拿在了手中，然后一直没有让托尔察觉。

因为长时间握着它，洛基的左手手心甚至都青紫了。

托尔倒在浴室里，鲜血从他的x_io_ng口往外冒，洛基冷漠地看着，甚至还重重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这次轮到他伏下身体对托尔说，“托尔，这个世界上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告诉你，当有些人说不想要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想要！”

08

漫长的告别

我们依然把荆棘刺扎进x_io_ng膛。

——考琳?麦卡洛《荆棘鸟》

每一个现在过得很糟糕的人都会有一个黑暗的过去。

洛基就有。

他出生在英国一个传统又没落的贵族家庭，那个家除了没有钱什么都有。他的父亲有一大堆的清规戒律，多到洛基只要是在吃饭时说了一句话，都要被藤条暴打一顿。

他的母亲因此而抑郁，生活在那样的家庭，谁都会抑郁。洛基对此表示理解。

但是，他的母亲因为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对洛基付出一点爱，更别提那个暴君一样的父亲了。

洛基从前并没有觉得缺少家庭温暖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

直到有一天，他在送报的路上，看到朝阳从厚重的云层中漏出一缕缕阳光，他骑着车站在yin影下，而另外有一大群男孩拍着篮球从阳光中欢快地走过。

他终于意识到他是不同的，他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去参加这样的活动，他在为下个学期的学

费而忙碌，他活得像一株从yin影中长大的植物，几乎忘记了被阳光照耀的滋味。

那一年他十七岁，再往后一年，他的人生因为他那突然的醒悟而崩溃了。

人在快死之前大概都会回忆过去。洛基心想。他大概快要死了，他比那个倒在浴室里x_io_ng膛上还插着一把小刀子的人还要糟糕。

他浑身都在疼痛，尤其是x_io_ng口，他选了一件最薄的t恤穿在身上，仍然觉得自己是背着荆条的苦修者，他脸蛋ch_ao红，眼睛涩痛，脑袋仿佛有十把刀在跳舞，他发烧了。

那个混蛋差点干死了他。

他看了一眼那个倒在浴室里的混蛋。他看起来反而没那么惨，那把刀毕竟太小了，而那个人，他的x_io_ng肌也实在是太厚，厚到像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刀尖插在第一层上，心脏还在第三层之下有力地跳动着。

洛基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扔给了托尔，示意他压着自己的伤口。

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他一直有个秘密的小抽屉，就在抽屉柜最下面的隔板之下，里面有大约五千元现金，几本假证件和其它一些可以带走的贵重小东西。

洛基的公寓太小了，所以托尔就算是在浴室里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摇摇晃晃地在屋子里找来找去。

洛基在准备逃跑。

真是可笑，他能跑到哪里去。托尔捂着自己x_io_ng口，他确定他不会死，至少不会在操死这个插了他一刀的青年之前死。

“你干了一件蠢事。”他说道。

“我干了很多蠢事，最蠢的是昨天晚上去勾引你。”洛基连头都没有回。他忙于把所有的东西往自己的挎包里放，他还得找点药来吃，起码不能在走出这个门之前倒下。

“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跪下求我原谅。”就算是被插了一刀，托尔的表现仍然是我是一头狮子。

“除了给你口交，你又找了个理由让我跪下。”洛基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他正在衣橱里找外出的衣服。“你再罗嗦，我不介意再戳你几刀。”

“反正，你现在恨不得撕了我。”洛基转过身对着托尔摊了摊手，“所以我决定像每一个走头无路的人一样，随便出门走走，死在哪算哪。”

“你不是这样的人。”托尔摇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的伤口剧痛起来，他紧紧地皱起了眉，他根本没有想到洛基比他想像中要强悍多了。

这个世界上敢于捅他一刀的人不多，捅完了还这样镇定的人简直是没有。

洛基是个奇葩，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一直都在准备逃跑，那些现金和证件是怎么回事，一般人会有两到三张护照？”

“因为我曾是个通辑犯，逃跑是我的本能。”洛基扯着嘴唇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托尔猛然意识到，这个人可能说的是实话。

他第一次为自己如此不了解洛基而感到了困惑，他可能知道洛基住在哪，在哪工作，月收入多少，喜欢什么样的xi_ng交体位，但是他一点也不了解洛基，无论过去的还是现在的，或是未来的洛基。

他除了知道他是个漂亮又耐操的男人之外，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谁？”

“洛基。”

“你准备到哪去？”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你。”

“可是你没有地方可去。”失血让托尔的气势都开始衰弱了。“你的房子里没有任何人的任何照片。”

“那是我不想和任何人有牵挂！”洛基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皮衣，不得不说，他属于气质多变的人。这件衣服让他显得颇有男子汉的味道，有点像个杀手什么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了这件皮衣送他一辆机车。托尔终于意识到如果再没有人来救自己，他很可能会因为这把小刀而出现在明天报纸社会版的头条。

“富豪死于贫民公寓，原因成谜！”这样耸人听闻又粗俗下流的标题就是自己的一生的完结？

托尔的眼睛开始失焦了，他的指尖发凉，他惊讶于直到现在，洛基也没救他一命的意思。他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冷酷。

“你真的想我死吗？”他问道。

洛基没有答话。洛基做好了出远门的一切准备，正在看着托尔放在餐桌上的东西。

几盒明显是给他用的药膏，两个珠宝盒，一个里面是一对袖扣，绿色宝石围着一小圈碎钻，非常简洁的款式。还有一个小小的领带夹，新艺术风格，整体做成了收翅蜻蜓的样子，如果洛基没猜错的话，这大概是欧仁?格拉塞的作品……

在这一点上，托尔没有骗他，他的确给他买了礼物。贵重得超乎想像的礼物。

洛基愣愣地盯着桌上的这一堆东西，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容易被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所打动。

发烧让他呼吸困难，头晕目眩，他想迈开他的步子，把这个狠狠伤过他的王八蛋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就像他从前做过的一样。

但是他迈不开那一步，他想起今天早上，他和托尔坐在餐桌前，那些早餐，那些飘动的白纱窗帘，那随风而入的《梦幻曲》，还有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么纯洁又美好的吻。

我的灵魂曾经为这些虚幻的东西悸动过。

洛基心想，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爱过这个人，哪怕真的爱过，哪怕只有一瞬间。

他走到托尔身边，将从托尔脱在客厅里的衣服里找到的手机丢到了托尔身上。

“打电话求救。”洛基冷冰冰的语气让托尔又清醒了过来。

“你不想让我死？是不是？”

“打电话！”洛基用命令的语气再说了一遍。

托尔抖擞着拿起手机，开始拨电话给简。简能处理好任何事情，包括这样的事情。

打完电话后，他虚脱了，他的意识随着那些鲜血离开了肉体。

那天晚上留给他最后的印像是有一双滚烫的唇吻过他，然后对他说：“托尔，永别。”

世界上最漫长的告别就是永别。

09

所谓命运是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的东西

他必须走向另一个城市，而那里等待他的也许是他的过去，也许是他可能的未来。

——伊塔洛?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

洛基站在公寓对面的yin影里，行李袋搁在脚边。

感谢托尔，他搞走了他的邻居，也搞走了这条街上所有的警察。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不过那不是洛基需要思考的事情。

洛基在等救托尔的人，他一再地提醒自己快走吧，再不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从来不敢想像自己真的被托尔抓到会落到什么下场，进监狱可能算是最好的，最糟糕的是又被他弄到身边。上次是玫瑰与蜡烛，下次，下次他会在床上直接操死他！

洛基读得到托尔野兽一般的心思，他忽然觉得如果那把刀戳在自己的x_io_ng上，结局会不会好很多。

后悔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洛基对自己说。就像托尔说的，如果时间倒流，他还是会这样做。

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