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枪声似乎隔了很远才传来,几乎要听不清,可这上下一条直道的,哪来那么远的距离?
解语花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啥,”黑瞎子几乎立即便回答了,“有几个偷袭的小玩意,被我秒了。”
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却是很清晰,就跟响在耳边似的。
而话音刚落,负责扯着登山绳的胖子便一个没站稳,向后退了两步,奇道:“咦,绳子断了。”
再向井里吼话,人声透过狭长的甬道来回波*,显出阵阵回音,那头却再没了回答。
“我就知道。”解语花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也没扯绳子,纵身便跳了Jin_qu。
自由落体的时间很长,长得解语花几乎失去了耐xi_ng,风从耳边呼呼地刮过,沾染上古井的水汽,有种彻骨的凉。
飞速下落之间,他_gan受着周围环境的微小变化,随后猛地抽出匕首ca在一旁的石壁上,金属与石块间在剧烈的mo_cha中几近撞出火花来,滑了两三米后,终于卡在了一处,让他的坠落停了下来,脚尖堪堪挨着水面。
解语花一手把住匕首,一手还绑着夹板,只能用zhui叼着手电往下面照。
那水面平静得跟玻璃一般,不起一丝波澜,手电的光照过去,明明都亮的要反光了,却仍旧给人一种非常昏暗的_gan觉。
就像地狱里的黄泉水般,透着百鬼怨灵的哀叹与诅咒,死气层层绕绕,沉重得像是有人扯着你的心肝脾肺肾往下拉一样,直直要把人给压到地底里去。
解语花眉毛都没皱一下,肺里shenxi一口气,拔了匕首便往跳进水里。
那水冷的刺骨,解语花刚Jin_qu不由打个哆嗦,咬了咬牙,向更shen处游去。
视野里一片空明,幽shen的漆黑被手电光破出一片来,像凝结的雾气聚在四周,如同蹲伏在那里捕食的野兽,随时准备着扑上来撕咬一番。
解语花水xi_ng并不很好,他潜了一段距离什么也没碰上,估mo着憋气也就能维持到他往回游了,便打算回去换个气再下来。
可刚转过身,便被一gu大力扯着卷进了更shen的水域。
这个平静得像是死去般的地方,竟是还藏着漩涡!
解语花觉得自己像是被丢进了滚筒洗_yi机里,无数的水流强拉着他转圈,速度极快,上下左右东南西北不停地倒着个儿,五脏六腑似乎都转成了一团。
解语花找不到着力点,_geng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只能强憋着气,任那水流卷着他乱窜,心里把这后稷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个遍。
可这漩涡竟像是没有尽头似的,只顾拉着他不停地转,
老半天也没见把他甩到什么地方去,解语花苦中作乐地想,你丫还上瘾了不成。
他觉得自己一口气几乎要憋不住了,吐了几个气泡,肺里便再没存货,太阳*突突地跳着,x_io_ng口如同被剜去一大块,闷闷地疼。
大脑由于缺氧而有些昏沉,解语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清醒起来,在全身细胞神经都无力瘫倒的情况下,愣是B着自己要想出个办法来。
他不能死在这里。
绝对不能。
但一分钟过后,那点顽强的意识也像_geng绷得太紧的头发丝,轻飘飘地断掉了,不发一丝声响。
解语花不甘地昏了过去,任水流把他冲向未知的地方。
生存还是毁灭,活着还是死,这个永恒的哲学命题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绝大多数时候,这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够选择的。
死亡,往往说着说着,就来了。
·
不过上帝显是待他不薄的,这么可着劲儿折腾,竟也没让人死——当然,也或许是老天看着他罪孽shen重,还想让他在尘世再受些罪,然后再下地狱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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